那个偷袭裴兼的剑客怨耳,是在他们踏上前往凤凰山的路途第二天下午来道歉的。
那个时候,园索差不多已经盯着蓝盏看了三个小时了。
猫猫终于没忍住,一屁股坐到蓝盏腿上,瞪着园索的大花袍子,半是警告半是嘲讽地开口:“你这个穿着打扮行为举止,很容让我怀疑你的性取向。”
“坦率地说,我不太介意性别。”园索露出好看的笑容,看向猫猫。在猫猫炸毛之前,裴兼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他只介意死活,哦不,正确地说,他很介意活的。”
虽然对此已经有所耳闻,不过猫猫还是非常不满得转向裴兼抱怨道:“可是阿盏还活着!他一直盯着阿盏看!”
园索于是向着蓝盏露出一个微笑来:“这具身体,应该已经不是活人的身体了。我只是很好奇,你原来的身体,唔,可能应该说,你的尸体现在还在不在了。”
猫猫立刻炸了毛,抓起裴兼的袖子:“你看!你看!他果然对阿盏图谋不轨!”
蓝盏倒是不太介意,只冷冷地回了一句:“烧死的。”
“真可惜。”园索坐了回去,非常真诚且惋惜地叹了口气。
猫猫飞快地摆出凶狠的表情:“就算没烧掉,阿盏的尸体也是我的!他全都是我的!”
园索对活人和已经不在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意兴阑珊地把玩着手里一对亮紫色的漂亮眼球,做出昏昏欲睡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半抬起眼皮再看了蓝盏一眼,语气飘飘忽忽的:“那些跟你一起去的人,都死了么?”
猫猫瞬间安静了下来,车厢内的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蓝盏才开口回道:“死了。”
园索点点头,然后向着猫猫那边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她杀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非常地令人不快,蓝盏和猫猫都一时没回话,倒是不远处的阿玄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语调轻柔缓慢地评论了一句:“你好像,总能猜到真相。”
“也不尽然。”园索舔了舔嘴唇,难得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支起上半身,“比方说,关于你的过去我就没猜到会是什么样的。”
阿玄微微一勾嘴唇,眼角的朱砂痕稍微动了动:“我没什么过去。不过要是你想要的话,等我死了倒是可以把尸体送给你,权当还上这次的浅色眼球。”
“不,你就不用了。”园索上下打量了阿玄一眼,然后偏开了头,重新倚回椅子上,“你现在看起来和尸体也没什么两样,你死后估计也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要是玩猜谜游戏的话,你是个好对象。不过在收藏品方面,我喜欢比较干净一点的,而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腐烂辛秘的臭味……嗯?”
对话到这一刻因为车子猛地一震戛然而止,在大家都意识到有人从另一辆车子上跳过来、而瞬间住口之后几秒,门帘被人掀开了。怨耳表情局促地抓着衣角,步伐不算很快地走进了车厢。
“到别人的室内来的话,麻烦先敲个门,假如没有门的话,你可以选择敲车厢门框。”裴兼笑眯眯地倚在奚信怀里,抬头看着来人,“我的话呢,对于这方面有点挑剔。所以不介意地话,能不能麻烦先生您退出去,重新来一次?”
怨耳顿时憋红了脸,脖子一梗,顿了好久才猛地回头,掀开车门帘子,出去,用力敲了几下门框。
“请进来~”裴兼拉长了语调,语调很有一些欠抽的得意洋洋。
怨耳好不容易维持住了恭恭敬敬的表情,慢慢地再次走进来了,裴兼笑眯眯地看着他:“哎呀哎呀,你好啊,来串门是有事嘛?”
在场除了奚信大抵都是人精,在怨耳抬头的一瞬间,都注意到他一直在向奚信和猫猫身上瞟的余光。
“我是来道歉的。”怨耳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认真地看向裴兼,“我是西漠帮会红尸鬼的副帮主怨耳。抱歉,裴坊主,之前刚刚被松绑,还不太清醒,以为见到的都是敌人所以想垂死挣扎一下,冒昧刺杀了你。我想这点误会,裴坊主一定愿意……”
“不愿意。”虽然怨耳辛勤地修好了台阶,然而以裴兼的性格,哪儿能乖乖地让他从台阶下来,“借口找得真好听。我们这边在场两位满级的,还有好几位七十几以上的,你冲着我一个五十二级的来,你说这是为了垂死挣扎?而不是看着当时大家都在跟我说话,以为是我雇佣了其他人去凤凰山复活谁,所以刺杀了我就能够让大家都散了?”
怨耳显然没想到裴兼这么不给面子,红尸鬼在西漠的影响力确实算不上数一数二,但是前五还是有的。他还是第一次在抬出自己的名号之后,对方不提主动给个台阶,甚至一抬手把他自己刚刚修好的台阶拆了。
不过裴兼的性格在无域里面也算恶名远扬,怨耳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没有,他很努力地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决定改走苦情路线:“是我的错,对不起,裴坊主。假如裴坊主想要什么补偿或者想要报复,请对着我一个人来,请随意,我绝不会还手。”
“然后和贵帮会成为良好伙伴,随便让很有可能和同是满级者的凤凰有些交情的剑圣和领主出面,和凤凰说两句好话,让她复活你们那边那具尸体?”裴兼托着腮帮子,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要是我存心想报复,以我们这边的实力,你以为你还手就有活路?你是看不起我们这里所有人的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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