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这个“啊”字还没有出口,杨雪仕突然朝前一扑吻住了他的嘴,昭然吃了一惊,这才发现杨雪仕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握着,显然他曾企图用手捂他的嘴,最后手没得用了,只好用嘴了。
一个美貌的青年要员吻着昭然这个鹤发鸡皮的老姬,画面太美,昭然自己都不敢想。
两人嘴对着嘴,阴鲳好似感受到了方才即将呼出的气体,有几尾便直朝他们游来,可是到了近前又感觉不到那缕气息了,因此只在周围四下转悠,它们口中尖利的牙齿清晰在目,昭然那一刻脑子里又哪里敢有绮念,只大睁着眼看着那几条近在眼前的阴鲳。
突然之间一缕柔和的华光射进了洞中,月亮终于升到日中,在前方的洞口露面了。
月色华光一入水面,阴鲳就蜂拥朝着月光而去,三人瞧着那银色的浪潮滚滚而去。
龙族长轻轻指了指对面的阶梯,三人拼命地朝着阶梯游去,等爬到了阶梯之上,都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之感。
这梦……也太逼真了,昭然大喘着气心想。
龙族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转回身问:“请位这位老夫人您是……”
昭然道:“我是昭然,就是容显啊!”他说着摆了一下手,“反正你现在还不认识我,总之咱们日后有缘。”
他日后自会领了龙族长的旨去坏人名节,这个就不方便当着杨雪仕细说了。
哪知龙族长面色肃穆地道:“我当然认识你!”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旁边的杨雪仕欲言又止,杨雪仕起了身径直走到了阶梯顶上坐下,离开了他们一段距离。
龙族长这才追问道:“你是从何处进入到这里的?”
“我们在京城遇到了完整的阴离,阴离跟佛子斗法,我就被困在他们的梦中了。”
龙族长喃喃地道:“佛子……阴离。”
昭然笑道:“没想到会在梦里瞧见龙族长,族长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龙族长抬起头来脸色沉重地道:“我是从诸子镇而来。”
昭然道:“夜孤城?”
“不错。”
昭然微有些困惑,现在是春末夏初,龙族长前往夜孤城的时候是在冬季,龙族长怎么会来到荡渔村,除非这是在他的梦中,可这是阴离的梦,那么又怎么会出现一个来自夜孤城的龙族长呢?(昭然:我也晕了,这该死的作者)
龙族长叹了口气:“我曾经以为自己出了诸子镇,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那龙族长为何一出夜孤城就来这里?”
“我在镇中的村馆中阅读到一本残记,这本录志相当的奇怪,它记录的起始是从成化十二年开始,记录上说荡渔村这里会出现一名逆世者,这名逆世者在荡渔村收伏了异人中最为悍勇的女将阴离,然后带着阴离最终征服了神族,遗族,最后带领他四个手下,打破了诸子镇的禁忌,复活了一个人。”
昭然背靠着冰凉的山壁,假如赵天赐没有死,今天晚上赵庸伯献祭的会是赵应文,那么赵天赐就很有可能在今晚会遇见龙族长,知道这道秘闻,他就不会寻死,而是会想法收服阴离,去复活苏景。
这意味着,龙族长看到了一本残记就变成了真实。
这个梦也太丝丝入扣了吧,昭然心里嘟囔了一声。
“龙族长知道复生者的事情吗?”
“何谓复生者?”龙族长开口问。
昭然将杨雪仕的发现说了一遍,龙族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太阴将军若是能令四个人永生,那他为什么自己会死去呢?”
“这的确……有点奇怪。”昭然道。
龙族长道:“我从诸子镇出来,来到荡渔村,遇见了被困在佛子制造梦境中的你,假如这是我的梦,不应当有这位杨大人的出现,假如这是你的梦,那么我告诉你的东西便不会是真实的。你与我之间,应该有一个是梦中人。”
“现在看来,咱俩都都挺像是真的。”昭然笑道。
龙族长沉思了片刻才道:“那只能说明,我们真得回到了这个时间,一切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
昭然立刻本能地道:“绝不会,九如说过梦境中发生的东西都不真实。”
龙族长用奇特的眼神瞧了他一眼,似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别太相信佛子,他与我们是两路人。”
昭然知道神族们一直认为封氏是第一个人类,所以心底里都将封氏当作潜在的敌人,他只好打了个哈哈:“知道,放心吧,族长。”
龙族长道:“为了验证这段梦境是否真实,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你把金票藏在了哪里?”昭然开口问道。
龙族长道:“我大半辈子都在寻找异人跟将军坟,哪里会有什么金票?”
昭然不禁大失所望,龙族长诧异地道:“再说了,姜府算得上大富大贵之族,你哪里又会缺钱花?”
可是买不起几则张小白的消息啊,昭然只好尴尬地笑笑。
龙族长道:“大约在六年以前,我遇见过落子峰上的沈方寂。”
“落子峰?”昭然心想,那不就是足音的同门吗?
“当年落子峰曾经辉煌一时,异人们见他们都要闻风而逃,他们是专伺处理异人的锦衣卫。”
昭然张了张嘴,他记得足音曾经跟他说过,落子峰是专攻易容的山头啊,原来这么有来历!
龙族长叹了口气道,“沈方寂,傅惑生,赵陆离,这些名字曾经扬名一时。”
“等等!”昭然问道,“见风山庄的常山公子傅恒,还有神族里的斐清尘都是落子峰的人,他们两个可都是异人啊。”(注:斐清尘的另一个名字就叫赵陆离,大家没忘吧。傅恒,字惑生,见风山庄的主人)
龙族长轻笑了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难道异人就一定会跟人类为敌吗?异人通常最少有一门神通,寻常的凡人缉捕岂是他们的对手?他三人中,以沈方寂最博学,他在未上落子峰之前是无家班的人,因此他也相当擅长易容与伪装。”
“沈方寂是无容的家里人?”昭然吃了一惊。
“不是。无氏一族没有面目,即使血脉不强,也眉色浅淡,极其好认,但沈方寂出自无家班,这点毋庸置疑,这是他自己告诉老朽的。”
昭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但又抓不到痕迹,龙族长道:“要说能力,他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能力,但他极其擅长推算,观察入微,堪称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尤其是这伪装成另一个人的能力无人能及。”
“可是他去了哪里?”昭然忍不住问道,沈方寂如今一定不在落子峰,否则以足音什么都喜欢拿来讲一讲的个性,他没道理不拿他的师兄吹牛。
“当年嘉善公主与驸马王增夫妻不和,总说驸马身边有人要谋害于她,也不知道公主从哪里听说了沈方寂,竟然异想天开,她让沈方寂伪装成她本人,以便引出那个谋害之人。落子峰迫于国师塔的压力,只好同意让沈方寂下山去。”
“这女人还真是挺喜欢让人伪装成自己的。”昭然讥笑道。
“这件事是瞒着驸马王增的。”龙族长长叹了一口气,“沈方寂性情温和,博通古今,驸马与之相处果然关系大为缓和。说来也不巧,他们当时的游船让一群盗匪追上了,沈方寂在王增遇险的时候救了他,就被驸马看破了行藏。王增得知详情之后勃然大怒,与嘉善公主差点和离,不过他还念于沈方寂怎么也算对他有救命之恩,但那嘉善却闹上了落子峰。最后的结果是,沈方寂一人将这罪名给背了下来,佛子判他前额黥字,一年之后,沈方寂由于调查另一桩容候庄覆灭案,从此杳无音信。傅恒与赵陆离也先后都离开,落子峰经此之事后,就没落了下来,傅恒建起了见风山庄,陆离则回归了他的家族,复其本名斐清尘,后来便加了我们,虽然常有人唤他陆离,但我们却只叫他清尘,概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赵陆离这三个字其实是他最不愿听见的,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沈方寂的下落。”
昭然默然了一会儿,问道:“族长您藏的东西可是跟沈方寂有关?”
“不错。”龙族长道,“沈方寂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追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可听说过诺皋令?”
“太阴将军令。”
龙族长点了点头:“沈方寂藏在我这里的就是半块令,他一直怀疑这是诺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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