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的人,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联想到伊恩在饭店里意有所指的问题,慕安将手放在胸口处,浮现出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
难道是乔默尔……要杀她?慕安连忙否认了这个猜测,但恐惧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不断膨胀。他们是同一个母亲,乔默尔从小就疼她,不可能痛下杀手,也没有理由。
说是无心一提又有些太过巧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慕安看着握着她的伊恩,不管是谁,自己已经暴露在对方面前,必须尽快离开。
“尊敬的各位旅客,今日上午,奥德兰帝国的皇帝陛下、第二皇女温丝、第五皇子乔默尔亲临庞特拉参观游览。为了确保皇室成员的安全,我们将增加庞特拉的安保措施,所有进出人员必须进行严格的安全检查,禁止携带任何枪|支、弹药,如若发现,一律关押拘留,对于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广播里甜美的女声继续道,“为了弥补,我们特意在后天中午的斗兽场准备了一场大型表演,陛下与两位殿下都会出席,乔默尔殿下免除了各位的所有费用,欢迎到场参观,谢谢。通知再播送一遍……”
温丝和慕安不对盘很久,想除掉她跟乔默尔不是一天两天。她既然敢到庞特拉来,势必安插了自己的势力进来。但父皇来了,不管哪一方想害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后天的斗兽场,可能是一个机会。但又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想去斗兽场?”伊恩贴着她的耳廓,像伊甸园里诱惑夏娃的蛇,勾起她心底的那丝蠢蠢欲动的想法,“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过去。”
第8章波澜暗涌
庞特拉临时行宫的走廊中
温丝与乔默尔擦肩而过,她穿着皇女的战袍,紫色、黑色为主色调,银质肩徽,辅以金线垂肩,高贵奢华,涂了深红色的唇膏的嘴唇微微勾起,“亲生妹妹生死未卜,连皇后都日夜忧虑,消瘦得宛若一张纸片,风吹吹险些飘起来。皇弟还有心思安排这样盛大的斗兽活动,当真有几分无情帝王家的风范。”
“没有皇姐心大。埃迪刚以叛|国罪被取消帝国公民身份,整个家族锒铛入狱。皇姐又因星空场之事在接受彻查,还能忙里抽闲到庞特拉来,陪父皇看斗兽,这才真让人佩服。”乔默尔与她的视线相对,言语间丝毫不让,“今日早晨,杰森上校和拍情|色电影出道的邬玥儿在情|趣宾馆门口被拍到了,不知皇姐是否听闻?”
“略有耳闻,多谢皇弟的关心。”温丝犹如一只高贵的天鹅,昂着头,嘴角的笑容变成一条横线,冰冷地僵在那儿。心里却有个杰森做的小布偶,反复捅了数百遍。
乔默尔哂笑,“彼此彼此。”
双方不再多言,顾自离开,温丝黑色的高跟长筒靴踩在大理石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长廊上空,铿锵有力。
白色地毯的尽头处,是温丝的临时寝殿。宫人推开厚重的雕花大门,接过她卸下的披风。温丝进去后环顾一圈,对迎面而来的侍官道,“全都检查过了,没有遗漏?”
“回殿下,里外都仔细检查了六遍,没有任何监控、窃听设备。”
“很好,都出去。”温丝道。
所有的宫人依次离开后,房间门被关上,秦德中校正恭敬地等在那,黑色的近卫军帽放在手边,走上前道,“温丝殿下,您回来了。”
温丝方被乔默尔揭了短,眼下正是不快,上挑的眼线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秦德,我需要一个解释。慕安不过是养在皇家娇娇滴滴的公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派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让她安然离开?”
“回殿下,皆是因为慕安身边跟了一个狠角色,动作迅猛,伸手矫健,连子弹都打不中他。”秦德走到温丝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按压舒缓,“不过,玛斯他们在这件事上仍旧难辞其咎,早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解决了。您看,那个男人是乔默尔,或者皇后分派给她的死|士,还是她在外面的情人?”
“好好查查,我也很好奇。皇后一心希望她成年后和巴隆那个傻子结婚,借此替乔默尔争取到巴尔元帅的全力支持,从小就对慕安身边所有的异性严防死守,连只雄苍蝇都近不了身。”温丝若有所思道,“如果能利用他松动巴尔元帅那股势力……”
“元帅虽是几朝元老,声名在外,战功赫赫,但终究是廉颇老矣,膝下还只有一个不中用的儿子,早晚是要没落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默尔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做到今天,离不开巴尔的支持,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抛弃这么大一个靠山。”温丝明艳的双眸落在窗外,片刻沉思后道,“我猜,慕安很可能会出现在后天的斗兽场。不管怎样,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只要再人群中发现她的踪影,立刻射杀。如果执行者被抓获,尽数栽在乔德身上。既然星空场的悬赏不是我、温筠还有乔默尔做的,十有八九就是乔德,不物尽其用岂非太不值得。”
“明白。”秦德说完正事,便搂着温丝柔声道,“殿下,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再撑下去,身体会受不了。请先休息一会儿。”
“那你抱我过去。”温丝大红唇色妖娆性感,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在他的领带上划过,用力一拽便掉在了地上。
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是这样勾人的妖姬,平常高贵冷艳凛然不可侵犯,只有到了两人相对时,才露出媚态横生的一面,秦德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遵命,我的殿下。”
温丝脚下一空,被他拦腰抱去了床边,垂下的帘幕尽数遮去里面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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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听说刚才,温丝殿下和乔默尔殿下在走廊上碰见了。”早已经退休赋闲的唐斯顿坐在奥德兰皇帝陛下的对面,一盘棋,黑红双方对弈,两人都走得随意散漫。
“哦,他们说了什么?”奥德兰皇帝乔治吃掉唐斯顿的车,漫不经心地发问。
“两位殿下的声音轻,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唐斯顿慢条斯理地碰掉乔治的象,昔日的帝国三军最高元帅,早早不想理这些俗事繁务,却硬生生被这位老友叨扰,没个清闲,“但气氛十分紧张,拔剑张弩。”
“唐斯顿,你听说过一种生存游戏吗?”皇帝微笑了一下,接着说,“一千个参赛者,必须携伴参加。这过程中,不管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立誓终身相守的爱侣,只有杀到最后一个人生还才能结束。胜利者能获得一大笔丰厚的奖金。”
奥德兰最尊贵的皇帝默默落子,仿佛在谈着许多毫不相关的局外人,漠不关心,“和帝王家很像,不是吗?”
唐斯顿但笑不语。
“朕诛杀了所有存有异心的兄弟姐妹才成功加冕。一代代,都是这样,没什么区别。”皇帝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地将了他一军。
唐斯顿认输,“那……您和夏芷小姐的孩子呢?她恐怕没办法在这个游戏中如鱼得水,还会不当心被别人的血盆大口吞吃入腹。”
预料之内,皇帝陛下的手,颤抖一下后,将棋子放了上去。
唐斯顿很少在这位手段狠辣,一生征战的皇帝身上看见淡淡的温情,“朕希望她一生安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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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站在罗马窗前,敞着衣领口,露出半个结实胸膛。他静静眺望着前方椭圆形的斗兽场,庞大、雄伟,相隔甚远,都能听见星际异兽的嘶鸣声。
指尖燃着一点光,慵懒饕足,缭绕的烟雾被迎面吹来的风撞碎成各种形状。
地球的古希腊时期,曾有位叫做苏格拉底的哲学家说,只期盼少许,才能接近最高的幸福。伊恩读过那位智者的书籍,却发现,这句话并不适用于他。
人是贪婪的动物,在不断不断渴望得到中陷入死循环。他曾一心希翼,能静静陪在慕安身边。但辗转至今现在,恨不得她的整颗心挖出来归属自己。
走进内室,掀开床帘,里面的小公主已经沉沉睡去,眼眶还是红的,小兔子一样。雪白的手臂抱着被子上,娇娇弱弱,像枝上的玉兰。
这么乖巧,怎么去面对自己凶残的亲人?
伊恩俯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