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眼中一片茫然,望着法镜。
法镜说:“这幅画乃是昔日为师的师父无尘禅师所赠,我原本并不看重,但近些年来,我勤修佛法,抑制武者之心,反而于此画更深有体悟,不知不觉间,自身武功修为,反而有所精进。”
宁宇不知法镜何意,只是低着头苦苦思索。
法镜说:“你今早出门,去寻找这两位师叔,难道便是存了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念头?”
宁宇神情不定,过了良久,叹道:“回师父,徒弟起了贪念,对他们的神兵秘籍起了觊觎之心。但在徒儿心底,其实也存了会一会少林同门的心思。”
归无计想:这倒也不能怪你,要是咱们青城派有什么绝世神功出世,我倒也很像去瞧上一瞧。
法镜又说:“你既然打定主意,为何在道观之中,却被美色所迷,险些遭到大难?”
宁宇愁上心头,磕头道:“师父,徒儿被那女子迷惑,至今仍然忘不了她。”
法镜道:“你不怪她欺骗你?要是你躲闪不及,只怕此刻已经圆寂了。”
宁宇摇了摇头,眼中忽然流下泪水,道:“我不怪她,我对她的思念甚至一点儿都未曾减弱。她要杀我也好,她卑鄙无耻也罢,我都不怪她,只恨我自己未能早些识得她,救她脱离恶人身边。”
玄青忽然道:“恭喜师侄。”
法镜微笑着问:“小徒身遭天地间最大的煎熬,为何师弟却出言嘲弄?”
玄青摇头道:“师侄终于踏入了第二境界,虽然有些晚了,但总算有所进益。”
宁宇擦干眼泪,问:“什么?”
玄青指着那幅画说:“这第一幅画,讲的是小和尚精研佛法,却仅仅流于表面,并未参悟其中精要。便像不久之前的宁宇师侄,一直寄托于法镜师兄的庇护之下,未曾张开羽翼,也未曾体会到世间的七情六欲之苦。你让他穿着破烂衣服,模样肮脏,宛若乞丐,便是让他受众人排斥,以免过早接触这俗世凡间之苦。”
法镜抚掌大笑,说:“然也!师弟果然神悟。”
玄青又道:“这第二幅画,讲的是小和尚遭遇挫折,心中产生了心魔。他不得不与心魔恶斗,深陷苦恼之中,这头黄牛,便是心魔化身,若是难以摆脱此劫,只怕会终身为害。宁宇师侄先是为贪欲所困,随后又为情·色所迷,不知清虚之理,未尝伐性之果,是以如此苦恼。”
法镜眨眨眼,对着宁宇说:“你明白了么?”
宁宇有些激动,颤声道:”师父,明白什么?“
法镜在他头顶轻轻一拍,叱道:”笨徒儿,这眼前的磨难,便是你悟禅必经之途,师弟这是在开导你呢。若是你冲破桎梏,便能勇猛精进,神悟禅理,更能看破真正红尘,达到更高深的境界。“
宁宇“啊呀”一声叫了起来,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嘴角竟露出了笑意。
法镜站起身,对玄青深深行礼,玄青与归无计也赶忙站起回礼。法镜说:”两位师弟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玄青并不回答,目光宁定,望着法镜,说:”师兄,现在你已经到了第三层境界吗?“
法镜脸色剧变,双膝一软,突然坐倒,他望着图画,眉宇间阴晴不定,心中暗暗想道:”灵心开悟,克服重重险阻,随后却将其抛却,我这些年勤修苦练,难道真的达到这样的心境了么?我真的能抛却一切,抛却过往的谜团么?“
他这些年浑浑噩噩,仿佛迷途之人,既想要闯荡江湖,解开昔日的困惑,又害怕遇见旧日同伴,引来劫难。直至近日,他才下定决心,抛却前仇旧恨,安心于此教徒悟佛。谁知偏偏出现两位少林弟子,又直指自己心中郁结,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佛祖真的派人来点化他了么?
他愣了一会儿,喃喃道:“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师弟,我若真能将心魔抛却,我又何必隐居于此,藏头露尾,不敢面对昔时旧事?”
玄青道:“此道极为艰难,耗时长久,几乎永无止境,而且反复轮回,非一蹴而就之功。便是克服情、贪、痴、嗔,便真能洗清昔日罪孽么?有些人穷其一生,即便死期将至,也依旧对旧事念念不忘。须知这七情六欲,须得一样样抛却,方能达到空的境界。”说着,他手指向第四幅图画,那幅图空无一物。
法镜面露敬畏之色,紧紧盯着玄青,汗水涔涔而下,低声嘟囔着什么,归无计听在耳中,却丝毫不得头绪。
过了许久,法镜说:“那第五层境界呢?如何才能达到第五层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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