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早课,小师叔不妨到我处殿府中多走动,真人曾与我交代过,若小师叔到我此处来了,定然有问必答。”一旁黄衣长老对着我温和的笑,玄音长老微微皱眉看似不悦,我不好将话说死,只道:“念清自然愿意聆听各位长老的教诲。”
又是与长老们周旋许久,我套不出长老们的真正用意,长老们也听不出我所言是真是假,总之是逢场作戏嘴边说话的本事,看似谈话中一派融洽,实则刀光剑影藏着祸水。
出了主殿时,我扶额一叹,与这些老狐狸们周旋真是太累,谈了一个时辰的话竟比痛痛快快干上一架还累,玄音长老跟着我出来,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面带疑惑,她看我的目光中带着无奈笑意,轻叹一句:“你做得很好。”说罢,她先我一步离开,走下台阶的身姿轻盈曼妙,一身水蓝色道裙在残阳下晃动。
我不懂玄音长老所言何意,但她确实不像其他长老在言谈中处处设计我,挖着坑等我跳。
我长舒一口气往与玄音长老相反的地方去,我本想顺着后殿直接回到玉楼殿的,但我却见秀语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苏澜跌倒在地,旁人指指点点,我依稀能从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之中,听出一些端倪,大抵是秀语将苏澜打了。
而此时的何岳轩如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往远处一怵,我提步过去,“平日里都不需要修炼么,集结在此处?”既然有了“师祖”这个辈分,好歹我说的话也有几分威慑力,一旁看热闹的弟子缩了脖子匆匆退去,还有几个大胆的走两步就往后看。
我一颗灵石掷过去:“看什么看,你哪殿的弟子,还等着我请你去玉楼殿做客么?”那弟子抱着头飞快跑开。
现下殿后只余下我与秀语等四人,苏澜还在地上不起,眉目中带着楚楚可怜,我冷笑一声:“人都走了,有什么好装的,起来罢。”
苏澜脸上楚楚可怜之色一扫而空,从地上优雅起身,转身离开,秀语一把将苏澜的肩扣住:“你不能走,既然你一直都在利用何岳轩,那便将这些年从他手中得到的便宜都还给他。”
“师姐未免太可笑,何师兄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东西凭什么由你做主?”苏澜清丽眸中带着戾气,转头向何岳轩道:“我知道师兄对澜儿好,但澜儿也曾告诉过师兄,澜儿的心里只将你当做师兄,别无他想。”
我靠!别无他想?只将何岳轩当师兄?那么何岳轩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好都哔了狗了么,你若只当人师兄,早就该与何岳轩保持一个距离,何苦在何岳轩没有遭遇断臂前,没有被家族放弃培养前,没有失去争夺家主资格前与他保持距离。现在再说这些泾渭分明的话,也不怕遭雷劈。
我其实不该生气的,因为这是苏澜与何岳轩之间的事,我也不该插手,但就是觉得可气。虽然这人所做之事与你无关,但你心里的底线道德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人这么做是恶,她该得到唾弃,若有朝一日你见旁人肆意妄为,损人利己,而不再感到厌恶气愤时,那么你的心已经麻木不仁。
沉默与置之不理也是一种罪。
“做了**还要立牌坊。”秀语冷哼一声,话说的难听但无比真实贴切。
苏澜扬手就想给秀语一个巴掌,手在半空被秀语截住,落日的光缓缓消散,她们对视,侧脸有一层昏暗的光线,苏澜眯眼沉声:“师姐话不要说这么难听,你为师兄好,那便让你父皇收回退婚书好了,师兄被家族放弃,脚跟站不稳有一半都是因你的退婚书。”
“你!”秀语将苏澜的手甩开,苏澜说话犀利,一时让秀语无法反驳,低头时朝何岳轩望了眼,无可奈何的叹息。
何岳轩不说话,他甚至不朝此处看来,哀莫过于心死,现在何岳轩心里是冷的,如风中浮萍一般,无论被秋雨冬风如何吹打,不做任何反抗。原本是傲气的世家公子,是多少女子的梦中良人,但如今都变了,令人唏嘘。
“所以,师姐我们彼此彼此,告辞。”苏澜袅袅离开,何岳轩麻木的抬起头,苏澜从何岳轩身边直径而过,甚至还加快了步伐,直到苏澜离去,何岳轩这才耸拉着脑袋,魂不守舍的往回走。
“师兄。”秀语在背后低声叫他,何岳轩脚步不停似若不闻,残阳皆落,黑夜深沉,一瞬间秋风袭来,凉意涌上指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