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离他远点，再远点

    钮祜禄氏的话，她大抵明白了：若是有人坐在马佳氏榻边，那画着鬼脸的帐子便在那人的背后，需要背过手去反过来勾画；

    可若是像佟佳氏这样跪在脚踏上，达到这个高度的话，只要将左手从右臂下面伸过去，就可能正着画出来。

    ——这样的姿势，用的是左手。

    玛琭心下不由得一跳。

    如果这个高度才是关键的话，那岂不是说，如佟佳氏这样跪着可以正着画；而如果是马佳氏自己的话，躺在帐里正好能画得出来！

    ——这样的姿势，用的则是右手。

    玛琭马上捉一下双姐的手：“你可还记得上次那鬼脸，是左手画的，还是右手画的么？”

    双姐懵了下：“……我不记得了呀，当时只顾着害怕。”

    玛琭便忍不住眯眼看了一眼玄烨的背影。

    ——他当时给描摹下来了。会不会是，他当时也发现了什么？

    马佳氏终于坚持不住，在皇帝和两位大福晋面前晕了过去。

    佟佳氏慌忙叫太医。

    钮祜禄氏则面色平静立在皇帝身旁。

    太医给马佳氏诊治了好一会子，回禀说是因为马佳氏刚生育完，气血本亏；再加上方才提到鬼脸之事，又受到了惊吓，这才晕厥过去。

    不过，倒没什么大碍。

    皇帝点点头：“既如此，那就让她好好歇着吧。咱们便都散了吧。”

    皇帝自己先转身朝门外走，钮祜禄氏便也紧跟上来，边走边问：“太子既已改名胤礽，那马佳氏所诞的这位小阿哥便也该叫个胤什么才好呢？”

    皇帝微微停步，浅浅侧眸。

    从玛琭的角度，恰恰能看得见他嘴角隐隐勾起的一个弧度。

    如果不是离得这样近，玛琭差点以为他那是一抹微笑，而且是——带着残忍的一抹微笑了。

    “不，给他就不这么取名了。”

    钮祜禄氏问：“那叫什么呢？”

    皇帝道：“马佳氏前头的那个皇子叫长华……那这个皇子就跟着他哥哥的名儿，叫——长生吧。”

    皇帝浅浅勾了勾唇，便抬步而出。

    钮祜禄氏也含笑跟在后面：“皇上的赐名真好，真是个吉祥如意的名儿。”

    走到门口，钮祜禄氏微微回眸，对马佳氏和扶着她的佟佳氏道：“听见了吧，皇上方才为马佳氏所生的皇子赐名‘长生’。”

    玛琭心下便“咯噔”一声。

    ——长生，岂不就是“长生天”的那个“长生”？

    在皇帝背后，方才那晕着的马佳氏忽然睁开了眼睛，朝着皇帝的背影哀哀叫着：“皇上，皇上——”

    皇帝却充耳未闻，再未停步。

    不知别人是如何感受，反正玛琭自己大六月天，晴天白日地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玄烨竟如此狠心。即便是对自己的妻妾，甚至是刚出生的皇子……

    玛琭心下再度提醒自己：离他远点儿，一定要离他再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