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口袋里面还剩下十五块钱,我买了一份报纸,花了一块钱,找老板换成了十四个硬币,全部装在口袋上面,汗水流下来,我又喝了一瓶水。
我花了二十分钟浏览了报纸,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半了。
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这些沿江边修建的电话亭好像孤寂的老人,好久都没有人跟它们说话了,或许已经寂寞很久了。
我把硬币丢了进去,拨通了第一个电话,这个号码是林大雁的,我很早就记下来了的。
林大雁喂了两声:“喂,喂,你是什么人呢?”
我道:“是我,我是萧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大雁声音压低,道:“萧棋,你是找死吗,我的电话也被监控了的。”
“不要着急地挂点电话,我有事情跟你说,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林大雁沉默了一会,电话挂断了。
我把话筒放在电话上,五秒钟,电话响了,是林大雁换了一个手机打过来。
“萧棋,我劝你自首吧,国家不会亏待有功人员的,毕竟你还是立下过大功的。”林大雁道。
我笑了笑:“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崇高,我和你们那个机构没有任何关系。我所做的事情,最开始是为了玉尸小玉的,而现在,我是为了王稳。”
林大雁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事情?”
我道:“你向大象告密,说我约你在长江大桥上见面,见面时间是十二点整,不过,你要在十一点十五分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飞狗。”
林大雁有些不懂地问道:“为什么……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笑道:“大雁,这算我求你的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事情办完了,我请你吃饭。”
林大雁显然在沉默,这十几秒钟的空隙,江风吹来,下了两天大雨的江城,天空蓝得跟少女的心一样。
林大雁道:“好,江城最好吃的武昌鱼我要点上十条,还要把我弟弟林大南找来。”
我一时哑言,来不及回答,林大雁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用了两年的小号,还是被林大雁给点破了,看来林大雁和林大南是姐弟关系,这么一算,我算是亏大了。
原来林大雁看起来稚气未脱于世无害的样子,其实已经有一把年纪了,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
电话打完后,我又丢了另外的硬币进电话,这电话是打回萧家村的。
午后寂静的风吹在这里,也会吹在家乡的。
电话一直处于“嘟嘟”的声音,寂静无声的凉风,吹在我的耳朵。
我一共打了七遍,才把电话打通了。
接电话是母亲,她最近犯了耳疾,听力不是很好,喂:“谁啊?”
我听到声音,喊道:“我是阿棋。”
“谁啊,你这人好奇怪,怎么不说话啊?”
我大声喊道:“妈,我是阿棋子啊。”
“算了,我这两天耳朵不好,老做噩梦,我让我儿媳妇来听。”老妈说了一句。
我道:“好吧,你慢着点。”
过了十多秒钟,七七接了电话。
我说:“七七,如果,今日我没活下来,请别怪我,我不是要走的。”
七七道:“你说什么话呢,你是跟我诀别吗,大半个月没你消息,以来就说这样的吗?你女儿还等着你回来的。”
我看着江边一双洁白的白鸟,不由地泪如雨下。
我道:“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丹南湖滨,在那里岁月会以遗忘我们,悲哀不再来临。”
这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白鸟》里面的诗句。
七七听不懂:“萧棋,你非要弄哭我吗,你要干什么?”
我道:“没事,我晚点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