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眼前的军哥,说不出话,我也无从得知当年的往事。
窗外的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变小,窗外的风还在吹,丝毫没有变小。
屋里的人,寂静无语地坐着。
这一坐就是一个上午,我打坐吐纳,慢慢地调解了我的气息,到了中午,右手的黑斑开始慢慢地消解,僵尸萧棋也被我磨掉了。
中午,我下去找包租婆要了个开水瓶,让给我弄一瓶开水回来泡面。包租婆很市侩地说道:“一瓶开水五毛钱,你记得来还瓶。”
我忽地想起了那个女人,便好奇地问道:“包租婆,那个带孩子的女人,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儿子跟王子一样,她是干什么的?”
“小子,你别想,茹姐不是一般人,你别想歪了。”包租婆正在算账,不太待见地看着我,再三告诫我。
我笑道:“包租婆,说说嘛,这女人看得很不容易的,丈夫不在身边吗?”
包租婆把中性笔放下道:“茹姐是一个人,没见什么老公,不过听说以前家里很有钱的,后来家庭落败了,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
我有点不信道:“她靠什么为生的啊?”
包租婆说:“不瞒你说,她一个柔弱女子,靠的是摆地摊为生,偶尔也帮人贴手机膜,反正那个赚钱就做那个,赚的都是清白钱。”
我道:“包租婆,你这不是逗我的吗,这白马坡鱼龙混杂,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能安安分分地摆地摊,能相安无事地帮人贴手机膜吗?”
包租婆道:“我也奇怪过的,刚开始是有人找她麻烦的,不过后来找她麻烦的人,似乎都被人砍了,这白马坡都知道,这贴膜摆地摊的茹姐,是不能轻易动的,动一点坏心思都不可以的。”
包租婆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两回。
一个大金链贴膜不给钱,还要打人,后来第二天他鼻青脸肿跑到茹姐面前,一块砖头把自己给开瓢了,然后丢下一百块钱捂着脑袋溜之大吉。
还有一会,是城管扫街,茹姐慢了一点,被打了一巴掌,第二天那个城管手筋被挑断了,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好的。
白马坡茹姐,名声就传开了,三教九流,都知道茹姐是不好惹的。
“你单说茹姐住我这里,来我这送小包、大包的人几乎没有了。”包租婆说道。
我疑惑:“大包小包?”
“就是毒……”包租婆说道。
零零星星打听了一些,大概还原了茹姐的生活经验,茹姐是五年前来到白马坡,当时孩子刚刚一岁,茹姐在白马坡摆地摊,张罗个小凳子帮人贴膜。
前两年,还有些刺头和不长眼破坏茹姐的生意,挨了教训后,长了见识,没人来惹麻烦了。
茹姐也就慢慢地平淡如水,早晚练摊,一个人养着儿子。
一晃五年,孩子已经活蹦乱跳,能喊妈,就是少一爸了。
茹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白茹。
我内心忽然一震,那个小孩子,很有可能是军哥的亲生儿子。
我转念一想,军哥多年独身,愣是铁汉子柔情似水,临死前只求白茹原谅,这样的汉子,若是一般的女人,当真是配不上。
白茹当然也有可能多年不嫁,一个人带着孩子长大。是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茹姐。
我越来越敢断定,白茹和这个叫做关关的男孩,定是军哥的妻子和儿子。
不然,军哥不会来这里的。
在一楼的公共开水间,我打了一瓶开水准备回去泡面。
水打好之后,远远地看到了白茹走来了,牵着关关,活蹦乱跳地走来。
“嫂子好……”我一根筋搭错,喊道。
白茹看了一眼我,警惕地说道:“神经病,见谁就喊嫂子,我跟你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