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拖出来!”老头一个箭步从我身旁冲过去,与此同时,三号焚尸炉里烧了一半的尸体居然被几个员工七手八脚的拽了出来。那尸体有一半已经焦了,甚至被烧碎了,但有半边脸却还完好无损,仅剩的一只眼睛圆睁着,嘴也大张着。就这半张脸,居然让我想起了我父母——太像了,这死法简直太像了。
我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那地上的焦尸又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来,我吓得翻身连连退后,直接挪到了墙角,那老头却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从大短裤的后腰里摸出一枚铜钱来,直接拍在了焦尸的嘴上,不过一会儿,那焦尸的嘴就闭紧了,眼睛也慢慢合了上去。
那老头这才站起来,取了铜钱,干净利落的说了句“继续烧”,接着转身就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把手里的钱币往我面前一弹,说:拿去玩,怂逼样儿。
铜钱滚到我旁边,上头的尸臭也扑鼻而来,我躲都来不及。
老头儿冷笑一声,捡起钱币,硬塞进我衣服内兜里,说:不识货,古董,嘉庆通宝。
我气得牙痒痒,紧跟着他,一言不的走出了工作车间,走廊里,他回过头来,说:干啥?不想烧肉啊?
我咬牙切齿的重复说我是来救人的,不信自己去村里看看,死了不少人了,我爸妈也死了之类的话。他却跟没听见似的,说:得,不想烧肉也成,你算是抄上了,今晚刚好到货,两具湿肉,你跟上我,去开开眼。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当然高声反对。
他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盯着我,说:你不想知道十孽棺到底是什么物件么?
我立马怔住了,他却吹着口哨转身走了。
出于无奈,我在火葬场家属休息室里呆了半天,当晚八点多,老头过来带我去了停尸间,轻车熟路的拉开最靠里的两个隔间,掀出两具尸体来,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面目都狰狞无比,双眼上翻,只有眼白没有瞳孔,嘴巴大张,面容扭曲,我看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看得出咋死的么?”老头问我,我当然是摇头。老头笑了笑,说:小两口宾馆开房,双双死在床上……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别以为是舒服死的,你看这脸……
说完,他居然使劲把我的头往女尸脸上按,我赶紧往后退,他才一脸嘲讽地说:法医鉴定,湿肉,淹死的。
我愣住了。
宾馆又不是游泳池,淹死的,怎么可能?可我还是不想接茬,我是来搬救兵的,可现在却被逼着在这看尸体。那老头却似乎根本不管我,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十孽棺是什么物件么?看看这俩,像不像?
我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觉得这两个人也死于十孽棺。
“说不好……”他伸手按了按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那尸体额头上,居然渗出血来,“不过行淫者被淹死,这事儿,让我想起了一些老祖宗的玩意儿。”
“什么?”
“浸猪笼。”老头撇了撇嘴,又说,“而且,尸体死了已经好些天了,却还能按出血来……”这话还没说完,老头腰里别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说了几句,就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有家属要来跟尸体见一面,他要去领人。
我一个人呆在停尸间里,浑身冷得要死,不由得伸手去摸衣兜里的戒指,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的吊灯忽然一阵闪烁,随即,我只听见背后“嘭嘭”两声震响,猛一回头,我现刚才明明来开的两具停尸柜的门居然关上了,两具尸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送回了柜子里。
我背后一阵寒。
片刻之间,那柜子里,忽然传来一阵阵咕嘟咕嘟的声响,没一会儿,柜子的缝隙之中,鲜红的血渗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