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达灵台。
李叡的手抱紧了怀里的人。
他要惩罚她这般调皮……
十日之后,简行俭和他的嘟嘟一起到了京都。
“已经快二十年了。”简夫人看着镇西侯府的牌子,充满感慨。
她跟简行俭成婚之后在这里住了几年。里面有很多她跟夫君的回忆。
简行俭牵着夫人,再次一齐踏入了他们的第一个家。
他们夫妻俩这一趟回来,是准备把女儿送出门去的。
“阿母!”简安月跳到了母亲面前。
“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冒冒失失?”
“阿母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唠叨了?你先前不是最洒脱开明的吗?”
简夫人摸着女儿挽住自己的手:“还不是因为你。你若是嫁人之后还如这样孩童心性可怎么了得?”
“我这样多好啊,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你若是嫁个寻常公子,怎么闹都随你,把人房顶拆了都行,大不了让你爹爹过去跟人喝杯茶。但是你的夫君不是一般公子,你也不能像一般人一样。万一闯祸了,你爹爹有一百个脑袋也没有办法。”
“我又不是不识大体的骄纵小姐,我自有数,不会任性的。”简安月想起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夕阳照过的颜色,“而且,就算我闯祸了,他也不会怪我的。”
看着女儿脸上洋溢的幸福,简夫人眉眼温柔下来,替她感到喜悦。
母女两个去凉亭里坐下。
“阿母,你再跟我说说,爹爹当年来抢亲的场景呗。”
简夫人看了看不远处在跟管家说事的夫君,嘴角挂起微笑,开始讲述当年的故事。
那年,简行俭到了勒城后的第五个月,他终于重逢他的嘟嘟,再次见到了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蓝眸。
只是奈何,除了蓝眸之外,还有一双眼睛。
简夫人,也就是他的嘟嘟,旁人的都音,她身边站了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不是他。
这几年,简行俭已经自学了西域语,虽然说得还不是很流畅,但沟通基本无碍了。
他看着那个男人挽住了简夫人的肩头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阿不都音的未婚夫。你叫我阿克就好。”
“未婚夫?”简行俭难以相信地问道,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嘟嘟。
阿克继续道:“是的,我们过两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你是阿不都音的朋友,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简夫人勉强地笑了一下,看向简行俭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跟着阿克走了,留下呆在原地的简行俭独自在风里凌乱。
第二天,简行俭找上了门。
“我刚来勒城,只有你一个朋友,之前你去京都,是我带你玩,今日我来了,该你带我了。”
简夫人本想拒绝,可简行俭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时刻跟在她身边,甩也甩不掉。
而且,她心里莫名有一处冲动,让她想要接近这只从东方来的雄鹰。
简夫人同意了简行俭的要求,带着他去勒城附近玩了许久。
接触中,她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
某天晚上,简行俭送简夫人回家。
“你变了。”她道。
“是,我承认,我变得更英俊迷人了。”简行俭自恋地回道。
简夫人笑了笑:“这样挺好的,你现在有一个英雄的影子了。”
听到她的话,简行俭鼓起勇气。
月色下,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跟我走吧。”
“跟你走?走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我爱你。”
简夫人听到他的直抒胸臆,愣住片刻。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的未婚夫会来找你麻烦的。”
“你尽管让他来,我的拳头早想揍在他的脸上了。”
简夫人拉起纱巾,加快脚步:“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你不爱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嫁给他?”简行俭在她身后喊道。
简夫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他是我未来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不爱他难道爱你吗?”
“你不要再这样骗自己了。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我绝不会让你这样轻易地断送了你的往后余生。”
简夫人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简行俭没有再跟她说话,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持五步的距离,护送她回到了家。
那天以后,简行俭没有再出现在简夫人眼前。
直到她婚礼当日。
简夫人跟阿克的结合原本是她父亲安排的联姻。
她家虽说是贵族,但只是旁系的不能再旁系的血脉,若要继续维持现在的体面,需要依附其他的贵族上位。
简夫人便是为了家族做出牺牲的那人。
婚礼上,她带着头纱坐在席上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只等最后的礼仪完毕,她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不知为何,看着身边的阿克,简夫人心里响起的却是其他男人的声音。
“因为我爱你。”
那晚月色下,来自东方的雄鹰跟她这样表白。
那她呢?
她爱着谁?
简夫人闭上眼睛,试图告诉自己她爱着阿克。
可是一个少年的身影闪过她的脑海。
少年站在墙角,与他的朋友们正在欺负一个小公子。
她讨厌他们的行为,但在看向那个少年时,她却犹豫了。
因为她并不讨厌他,相反的,她的心因他而动。
少年的声音响起,他在喊她嘟嘟。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她,因为这不是她的名字,是独属于他的称呼。
“嘟嘟!”少年又叫了一声,不过声音比记忆里的更加成熟,而且栩栩如生,那样真实,感觉真的在她耳边响起一样。
“嘟嘟!”
他又叫了一声。
不对。
这不是回忆,而是现实世界传来的声音。
简夫人赶紧睁开眼睛,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他已经从少年变成了一个男人。
只见简行俭带着几十个人从场外硬闯进婚礼,那些人各个身强力壮,不像是普通人。
看着这一群不请自来的大陈人,简夫人的父亲脸都绿了。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简行俭越过了他,径直朝简夫人走过来。
“嘟嘟,跟我走吧?”
他向她伸出一只手,眼里千言万语,带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