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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简行俭一拳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被打翻在地,爬起来怒视:“简哥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
“不能说粗鄙之语,注意礼仪。”
几个人看简行俭的眼神就像他才是疯了。
简行俭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几个小弟错愕的眼神中,走过去跟简夫人介绍起自己。
“姑娘有礼,在下名唤简行俭,家父是巡抚将军简……”
“我不认识你。”简夫人没等他说话,直接一句话堵住他,甚至看都不想看他,只是带着顾小公子想要穿过他们几人走出墙角。
简行俭几个小弟过来堵住去路。
“哪里来的小娘们?没听见我们简哥跟你说话吗?”
简行俭期待地等着简夫人的回答。
可是对他的行径产生厌恶的简夫人,只是投回来一个嫌弃的眼神。
看见她的眼神,简行俭平生第一次感觉如此窘迫。
他拦下小弟,让简夫人和顾小公子离开了。
不过她刚走两步,简行俭回过神来喊她。
“喂,你叫什么名字?”
简夫人回眸,微微露出一点笑容,说了几个词。
因为是西域话,简行俭没听懂,但是他牢牢地将那几个词的发音和她的微笑记在了心田。
回头,他找了会西域语的朋友聊天,跟朋友说了这事。
“怎么样?好听吧?”简行俭重复了一遍他记下的发音。
那个朋友一口茶水喷出来:“你确定她叫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朋友擦擦嘴,脱口而出:“这不是名字,而是一句话,意思是***,她在骂你。”
简行俭:……
他回忆起自己以往浑浑噩噩的十六年。
生于武将世家的他,祖上有着最初始最纯正的云鹰血统。不过再好的血统都被他糟践了。
简行俭是家中嫡子,更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十一岁便化形了。
只是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在外的时间又长,很少管儿子,父亲后娶的几个姨母对他也注定无法多加关怀。
所以,虽然简行俭自小接受着公子该有的良好教育,但是性格却变得走向无可预测起来。
他结交了一些市井朋友。
他们带着他见识了一个他所处阶层不曾见过的世界。
简行俭是天上光辉的云鹰,之前根本不知道,原来地底下的世界是他想象不到的宽广,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可也充满了诱惑的魅力。
彼时他尚在堕落的边缘来回徘徊着,再晚一步,可能就要坠下去。所幸,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将他拉了回来。
简行俭回去之后痛定思痛,开始审视自己的为人,下定决心要成为举世闻名的盖世英雄。
当天晚上,他推开父亲的房门。
简老爷子还以为进贼了,差点提剑砍到儿子。
简行俭站在父亲面前一本正经:“我要参军。”
“你不是之前觉得军营苦,不愿去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成为云鹰之王,称霸长空!”简行俭信誓旦旦。
“好好好,云鹰之王,你先回去睡觉吧。”
简老爷子还以为儿子跟之前一样,只是心血来潮,图三天新鲜,于是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个十六的少年金眸闪耀:“老爹你快帮我把名字报去云鹰营!”
“回房睡觉去!”简老爷子一脚把儿子踢出房门,“大半夜的参什么军?”
简行俭:“你不答应,我就睡在你跟四姨娘中间,不让你们亲热。”
简老爷子提着剑出来追儿子,一路把简行俭赶回了房里。
躺在床上,简行俭仍是热血沸腾睡不着觉。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那双他只见过一次的湛蓝眼眸。
后来,他和简夫人又见过几次。
通过层层关系网带,他知道了她是西域希尔艾力王国的一个旁系小贵族,此趟入京是来玩耍的。
简行俭发动了自己能够调动的所有资源,制造了几场与她的“偶遇”。
不过,每次简夫人都是对他有所戒备,爱答不理已经算是态度好的情况了。
没办法,第一回见面带给她的坏印象实在太深。
简行俭不否认,他之前的确是一个纨绔子弟。
但是,他不会继续纨绔下去。他会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的。
简行俭当时还参加了一个京都的地下组织,名叫血花派,性质有些像是黑帮。
年少的他纯粹是为了追寻刺激加入,不过他经过了几次身不由己的帮派活动之后,内心深处的良知觉醒,他不愿意再呆下去,想要退出。
因为他发现,血花派在做拐卖人口的勾当。
只是退出前,他还有一件事想要做。
简行俭联系了刑部的人,作为倒钩收集好了证据,只等收网将血花派一举拿下。
……
一夜奋战之后,简行俭没有回家,也没有跟刑部走,而是带着满身的伤,一瘸一拐地去到了简夫人下榻的西域使者馆。
晨曦中,他拿着一枝蓝色的花飞去她窗外,悄悄地把花放在了她窗台上。
这是他最近一直在做的事,每天采来鲜花送给她。
不过由于今天负伤过重,简行俭的翅膀挥不动了,直接掉到了楼下。
他浑身的血吓得馆里的小厮尖叫出声吵醒了所有的人,后来还差点升级成外交事件。
也就是在那时,简夫人知道了每天出现在窗外的神秘花朵,原来是他送的。不过,她的心里虽然有些异样,但仍是没有理会他。
过了几天,血花派在京都的分部被端的事引起了举国哗然。
简夫人听说了此事,也知道了简行俭在其中奉献的功劳。
她心里好像忽然有一只小鹿跑了进来。
一个念头冒出来:他似乎也不是看起来那般不可救药。
第二天,她主动去探望了他。
简行俭正在床上养伤,前一刻还在跟人抱怨喊疼,呻吟不断,下一刻听说她来了,忽然变得无比精神。
简夫人坐去他床边。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的伤可好些了?”简夫人先问他。
“好多了,不看看我这什么身体素质,我已经能跑能跳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简行俭下床来跳了两下,他忍下钻心的疼痛,龇牙咧嘴笑道,“你看,痊愈了已经。”
她也不知道他在逞强个什么劲,把他按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