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叡摆摆手,叫停他们:“二位都是我大陈的功臣,佑基自小也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接下来还望两位老前辈替下一代朝臣做好表率。”
“老臣定不负殿下重望。”二人齐齐行礼。
李叡点点头,回头与致宁王说话。
他道:“多吉部落是从西域被赶过来的。近些年来,西域中心一个王国崛起迅速,不可小视。”
李齐:“我知道,希尔艾力王国是吗?他们原本也只是一个部落,通过吞并兼容,慢慢发展成了王国。当年他们建国时,我爷爷,也就是你太爷爷还给他们送过贺礼呢。”
李叡:“是吗?这样说来,他们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停下过扩张的脚步。多吉部落不愿被他们吞并,于是离乡往东方来了,与北羌争夺纳兰神山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致宁王唏嘘:“也是可怜,不争也是战,争也是战。”
听毕,李叡剑眉凌然,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
“可是这与大陈又有什么关系呢?多吉羸弱不是旁人的罪过。若是他们愿意归顺大陈,或许可以考虑给他们留下一席苟延残喘之地。”
李齐看向太子的眼神多了一丝震惊。
李叡:“明日我会随军出京,朝中就托皇叔费心了。”
“太子放心,如今皇后尚未康复,我作为监国摄政王,替太子分忧是分内之事。本王定会尽心尽力,等候捷报。”
送走众人,李叡一人在书桌旁坐下。
桌上摆着一尊可以做笔搁的小泥塑。
是一只鸽子的样子,丑不拉几的,但是被李叡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想起来,是一个人捏来送给他的。
可那人是谁呢?
少女的声音响起:“小鸽子。看看我给你做的新笔搁。”
李叡让陪读公子找来了有关西域诸国的书籍,翻到了希尔艾力王国的那几页开始看起来。
其中有一页印着希尔艾力现任国王的画像。
希尔艾力·坦克王有着一头弧度完美的银色长发,面容俊朗,双眼如两颗璀璨的绿宝石。
李叡看着那双银色长发下的绿眸,一种异样感在他心里升起。
他莫名不喜欢这双绿眼睛,觉得它们像是在传递着什么病态的欲望。
相传希尔艾力·坦克有二十多个子女。他想扩张的不仅仅是领土,还有人口。
李叡心想,如果希尔艾力·坦克的儿子继承了这双眼睛,估计会和他父亲一样,成为喜欢勾引良家妇女的魅魔吧,尤其是擅长引诱已经嫁为人妻的少妇,惹得她们跟他私奔去到天涯海角。
合上书籍,李叡闭眼揉着眉心。
简安月的脸闪过他的脑海。
她的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与心跳。整个人像是一朵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的干玫瑰,虽然仍保持着生前的鲜艳,但使人感觉不到生命。
安月。
李叡默念。
他为她心痛,可他却不记得她。
这奇怪的感受一直缠绕着李叡。
他记得所有她与他相爱的场景,所有的甜蜜、烦恼、酸涩和爱意,可是他就是记不起她的人。
在那些场景里,简安月的存在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想将她从李叡的脑海里抹去。
可是为什么只是涂掉了她的存在呢?
他与她的故事有那么多的人见证,单单涂掉她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是有意义的吧。
因为这样,李叡就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过度悲伤。
在他的心里,简安月不过是一个旁人口里的名字,她的形象早已经模糊不清。
得知了她的死讯,李叡也能早些走出阴影吧。
是你的意思吗?简安月?你想我忘记你。
李叡站起来,望着一轮圆月。
不,我不会让你得逞。我会想起你来,还会救活你,将你一辈子拴在身边,慢慢让你的身影重新填满我的记忆。
月色入云,越发盈满。
翌日,大陈铁骑向纳兰神山进发。
雪熊云鹰两营合军,听从镇西侯简行俭指挥调遣。
纳兰神山不是一座独山,而是一片山群,连绵数十里都是荒野或是长在山坡上的草原,地域宽广。
先前因为地势原因,大陈放弃了纳兰神山的地界。
可是北羌和多吉部落不一样,他们两个民族本身就适应荒山游牧的生活方式,于是双双看上了这一块无主之地。
一年前,他们正式爆发战争。
大陈不需要管也懒得管他们两方的争夺,一直是观望态度,只要他们不侵犯到大陈的领土和利益,怎么闹都行。
但是如今,局势有变。
大陈太子要亲征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纳兰神山。
北羌帅帐中,人心惶惶。
百年前亡国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们,虽然对大陈的憎恶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实力的绝对差距又让他们不得不俯首称臣。
大陈提前来劝降的云鹰将给北羌的将军说了利弊,让他们自己退兵。
“我们云鹰营的规矩是先礼后兵,可随后到的雪熊营的作风与我们可大不相同。他们只兵不礼,最喜欢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交流。贵方应当之前就领悟过了吧?”
几个北羌的将士恶狠狠地盯着几个云鹰将,可是在自家首领的眼神震慑中又屈辱地低下头来。
“纳兰神山我们已经占了一年,大陈说让退兵就退兵,未免有些霸道了吧?”首领问道。
“反正话我们已经带到了。执不执行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最后还是要劝你们一句。有些东西,只有大陈不要了,才会是你们的。纳兰神山,从来不是北羌的所有物。”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首领缓缓抬起头来与云鹰将对视:“我也有一句话要劝几位,你们现在是在我北羌大帐中,而且你们只有寥寥数人。”
一众壮汉从帐外走进来,慢慢围住了几个云鹰将。
“你们要做什么?”云鹰将眼中金光点起,额角冒出翎羽,进入警戒状态。
首领的手抵上腰间佩刀:“我只是想请几位替我带个话,给你们那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子。”
几只云鹰将化形,翅膀刮起的风像是刀子一样拍在首领脸上:“你胆敢对殿下不敬?”
首领继续道:“一直养在深宫里的小儿,凭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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