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丞楚带着资料回到洛家,那份报告被他甩手放在书房的桌上,沉思良久却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再见到童暖煦。
如若硬闯去见她,定会让两人的关系距离越发遥远,甚至能逼得她再次带着惜宝跑出国。
当年他武断的做法已经让童暖煦失去了一个刘芸,如今他怕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她又会遇上什么困难。
忽而,一封邀请函落入他眼中。
他顺手从书桌上轻轻拿起那张金镶边的邀请函,是穹相寄来的撄。
穹相一直有一个慈善基金筹集的项目,每年都会举办,而今年的地点定在海上,众多具有影响力的商家都接到了邀请函。
穹相和帝和是友向企业,帝和应去才对偿。
可是这季书砚,隔三差五的没事就办晚宴,重点邀请对象还是他和童暖煦,提及居心叵测也能算得上了。
转而敲下决定,洛丞楚缓步起身。
唐晗归来得晚,刚好和洛丞楚擦肩而过。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她便驾车而归。
屋内冷清黑暗,和她以往回来的模样无异。
自从那晚那个小孩离开洛家之后,洛丞楚便再也没有回来见她。她现在便有些后悔当初放走那个孩子了,毕竟有他在,洛丞楚的归期还是固定的。
可惜宝在的时候,她却时常感到惶恐和不安,起因不明却萦绕不断。
她甚至有时候会将那个孩子和童暖煦扯上关系。
忽而,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洛丞楚书房前,他一直不允许自己走进他的工作区域,可今天她却想走进去。
看一看他的工作环境,感受一下房间里残留的他的气息。
一入房间,那份已经打开的邀请函便夺取了她的注意力。
她启开那份邀请函,一行一行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读毕,长叹一口气。穹相的慈善拍卖晚会,他大概又要几天不回来了。
合上邀请函,她的注意力又被桌上的白色报告夺了去。
启开,她的手指微微一抖。
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他和谁鉴定?
转念,惜宝那个孩子的笑容跃于面前。
难道......不......
报告上没有医院的名称也没有鉴定医生的名字,但唐晗却很快想到这是哪位医生的杰作。
只要霍临才有那么大的权利,而且,洛丞楚只信霍临一个医生。
她强压自己心中的那一缕慌乱,拨通了霍临的电话。她与霍临交集甚少,也不知霍临会将这件事说个几分给她听。
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霍临本想挂断,但却忽而想起白雪的模样。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打电话给自己?
这样一想,他转而便接起电话。
“霍医生。”而那端的声音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把,顿时他有些心灰意冷,却还是耐着性子应着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他礼貌问道,毕竟自己如今是个医生,怎么样也得礼貌些。
“哦,我是唐晗,现在就是有个孩子在洛家,你知道的,就是洛小少爷,刚刚吃过了肚子有些胀痛,该怎么办好?”唐晗的话极其隐喻,她并没有直接问霍临洛丞楚今天是不是带了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套话。
毕竟直接问,霍临或许不会给他半分回应,但如若自己换了个方式,他给出来的答案就不会模棱两可。
要么就默认洛丞楚有了孩子,告诉她办法。
要么就疑惑反问,洛家小少爷是个谁?
霍临一怔,唐晗他知,洛丞楚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小孩子吃胀了很正常,给他揉揉让他缓缓就好。”霍临只是随意一答,这洛小少爷是有多娇贵,吃胀了还要打电话问他?
唐晗眼眸里顿时翻涌起滔天海浪一样的恶意,轻道一声好就挂断。
霍临看着电话,洛丞楚的孩子在洛家,可童暖煦却不在?
他难得又把小孩子抢回来了不顾妈了?还真是和当年一样的手段呢。
继而,他便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望着白帝的资料开始敲着键盘。
挂断电话后,唐晗的脸色阴沉得骇人。
洛丞楚的孩子,惜宝...童暖煦!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在童暖煦回国的时段逢时出现在洛丞楚面前,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扯上关系。
难怪当初他不远千里跑到洛氏来找洛丞楚,原来洛丞楚欠他的是整整五年啊。
童暖煦,你个女人也真是心机,她不过才站在洛丞楚身边五年,她却以一个孩子回来报复她。
难怪那个孩子让她觉得惶恐,难怪洛丞楚对她越来越冷淡,原来原来,都是她的计啊!
她当真是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对付一个孩子,然后甘愿离开让她独占洛丞楚?
呵呵,她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能耐。
一丝阴鸷如晕开的墨滴散在她的眼瞳,她的表情越发阴冷。
-晚宴前夕,船尾
落日熔金,晚风习习。
童暖煦一人站在船尾,看着夕阳沿海平线缓缓下落。
微咸的海风勾起她淡蓝色的裙摆,如船沿波涛汹涌的浪,有层层白花。
她望着大海发呆,惜宝这个小家伙,每次她说要把他送回墨西哥,他都用各种理由和借口搪塞过去。
她不是不让惜宝留在这,只是担心那个小东西还会再去找洛丞楚,抑或者,洛丞楚来找他。
海风吹过脸庞,夜晚又带来一阵凉意。
童暖煦垂头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应时而洛在她的肩头。
她没有抬头,只是拢了拢自己肩头上的外套。
“你说,我把惜宝强制送回去好不好?”往日贺君朗最有主见,这时候将问题抛给他最合适不过。
“暂时留在这边吧,我还没对他讲对不起。”身后那把声音宛如浓烈的咖啡,能让昏昏欲睡的人一瞬清晰。
童暖煦蓦然回头,那声音她最熟悉不过!
果然,身后站着的不是贺君朗,而是那个她目前最不想见的人——洛丞楚。
她后退一步,肩上披着的外套迎风而落。
“怎么是你?”她再退一步,双目不受控制地对上他的眼,却发现他不再如上一次那样带着自己所惧怕的深意。
那漆黑的眼瞳里掺杂了些许歉意和融融暖意,先丝丝缕缕飘散的风,包围着她。
“是我,让你很吃惊吗?”他笑着缓步上前,而童暖煦则又退了一步。
“不吃惊。”她抬手一掩自己面前的面具,强壮镇定道,但却希望能快点见到贺君朗或者是其他的谁,好给自己解围。
洛丞楚的眼却从未有半分移开她的脸。
她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轻轻摸一下面具。
“不吃惊,那你慌什么?”他站在原地,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在他侧脸勾出一笔金,夺目至极。
“洛总前几日伤了我的手,现在再见有些余怕罢了。”童暖煦温笑着,却知这个男人若不尽快打发走,还会步步紧逼。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将他打发走?
“对不起。”看着她淡蓝色裙子下一只裹着白纱布的手,洛丞楚的眉头微蹙了一分。
那天自己怎么就这样简单地伤害了她?
“要是觉得对不起,那就放过我和我的孩子吧。”她红唇微启,满目的逃避。
刚刚这个男人的确是提到惜宝来着,她要保护好她的孩子。
“童暖煦,你还想骗我多久?”声音像是一颗跃出海面的水滴,顷刻又重新落入海中,晕开圈圈涟漪。
她一怔,更加慌了些许。
“洛先生,你在说什么?”她礼貌式一笑,只当做他那句话不是对她而说。
“惜宝是我的孩子,你却把这顶绿帽扣在贺君朗头上,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他上前一步,抬手勾起她一缕垂于耳侧的长发,指尖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触着她的脸颊。
童暖煦抬手拨开他的手,“洛丞楚,是谁给你的自信说惜宝是你儿子?”她笑着,带着嘲讽。
“没有谁。”他依旧是那副丝毫不愠的模样,温笑着看向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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