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我强撑着意识,但还是有些迷糊,耳边隐约有些声音——
“哥,你怎么又这样!这事可闹大了!”
“没事,我看了,这边没有监控。”
“叮!”
“电梯来了,快走吧。”
“余总?您怎么亲自下来了?我们正准备……啊!”
我好像骨头被人拆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一呼一吸都揪着腹痛,我好想求求他们……先救救我的孩子……“嗯……”我开口溢出痛苦的呻吟,除了大口的喘气什么也说不出。
“秦葡献?秦葡献!”我感觉被一股力量翻过去了,脸仰着天,眼神都对不上焦距,连幻觉都出现了,居然……看见了阿东。
后面的事情应该都是我昏过去以后做的梦,余东信把我抱到车上,车开得好快,他就那么焦急担心的看着我,我笑着微微抬手,“路啊,阿东。”
他气急败坏地嚷着,“你还笑!”既然知道是梦,何必那么紧张呢?睡一会吧……我合上眼皮,怎么也睁不开,身下早已麻木,他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别睡,葡萄,别睡啊。我陪着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我想起了什么,又睁开眼,“阿东,林周生小宝宝了么?”腹部又狠狠的一阵绞痛,我缩在座位上,后背绷得笔直,小腿不停地抽筋,身子早就不像自己的了。“你给我闭嘴!什么他妈的林周!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开口就骂人,我又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手被他攥得更紧了。
我眼神涣散,面前一片光光点点,我笑出了声,又流着眼泪,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我要死了,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见你最后一面。”我哭得越发汹涌了,身子也愈发向后,车像是要飞起来。
“你放屁!我不让你说话你都没听见是不是!”
“别哭了!”
“葡萄?别睡!”
“别哭了好不好?你还要留着力气生小阿东呢,不哭了好不好?”
“葡萄……求你了,别睡……”
他的声音渐远,却一遍又一遍的卑微,我实在睁不开眼皮,却保留着意识,只是想听他说说话。虽然分不清梦境,但是,我真的好想你。
“八个半月早产,胎位很正,建议顺产。”医生耐心地向他解释,“我知道你爱妻心切,但是现在她羊水破掉,宫口已经开了七指,做剖腹产比顺产危险更大,还是顺产吧,你如果想进的话,那边换无菌服。”余东信签好字把手术同意书递给医生,盯着前方的手术室不作声。
“准备侧切。”医生满头大汗,我在晕眩的边缘翻着白眼,随时随地都要倒下的样子。“一,二,三——用力!”我简直生不如死,紧紧攥着身旁男人的手,他慌乱的抹着我脸颊上的汗,自己也是满头大汗却没发觉。不知道到底磨合了多久,那个缠人的小东西终于出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和一声响亮的啼哭后,我再也没力气做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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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信把孩子带走了。
我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全封闭带保镖看管的那种。呵……所有人,连男孩女孩都不肯告诉我,绝食就打营养针,逃跑就……逃跑?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精力。一个月后出院,所有的护工、保镖全都消失了,这世界安安静静,仿佛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他居然……还给了我一个平静的世界。只是把我的孩子带走了。
这一个月,乔夕卫找不到我,去余氏要人,却得到了一份报表,秦氏旗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已经被余东信收购完了,丝毫面子都没有留。
这一个月里,天成传媒被余氏收购了,那个季桓仁因为招惹到了黑社会而被打死了。天成传媒刊登各大头条向sara夫妇道歉,给了一笔高额赔偿金,夫妇俩也回了法国。
我孤身一人,却更狼狈了。
他就像暴风雨一样,来之前悄无声息,现在却席卷了我的整个世界。明明已经面目全非,却又小声离去,看似还我一个平静的世界。
他一向这么会抓人把柄么?我以前明明不记得的。那时我的日记本被复印的满学校飞的时候,他视若无睹,还顺便接受了我的“表白”,从此绝口不提我最难堪的日子。如今呢?他是要我知道,他握着孩子、秦氏、我的亲人……我哪里是反抗不起,我只求他到此为止就足够感恩戴德了。
出院后回到了别墅,没有怀孕,没有外国朋友,而已。我却感觉自己都没有了。乔夕卫疲惫地打来电话,“回来吧,葡萄,”他从没有过的颓败让我害怕更甚了。“现在……你想躲他,做的都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