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体,带着不做作的别出心裁,兴许是……友善地把我当做了家人。算上昨晚,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背影却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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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你昨晚去哪里了?”一到家爸爸就冲上来问我,一脸担忧,我有些鼻酸,看着他鬓角白发隐现,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住在朋友家里了,困了就睡了,忘记打电话了,对不起。”我小声说,听见乔夕卫一声鼻哼,但没有戳穿我。
随便吃了点东西,爸爸就让我上楼休息,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骨头好像重装了一遍,窝在屋里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过了一会我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是乔姨。
“乔姨。”我叫了一声,以前从没有过多的交流,我心底也有块疙瘩,一直没有多接触她。
她把门关上,慢慢走近我,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却忽然把手伸向我的脖子,我一惊,她把我脖颈处的衣服向下拉了些,里面青青紫紫的吻痕暴露无遗,我把衣服撩回来,困惑不已,不知她是何居心。
“用这个抹抹吧,”她递给我一小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能快点消掉的,别让你爸爸看见为你担心,有些事情你爸爸照顾不到你就来找我,我一定尽量帮你,你和余家那位的事情,我多少也有所耳闻,只要……别受欺负,其他都好说。”
我眼眶微红,尽力憋了下去,抬眼看着她,接过了那瓶液体,刚想说声谢谢,乔姨拍拍我的肩膀,“早点休息吧。”就已经出去了。
我其实明白这大概是爸爸的意思,他一直都在补偿,从乔夕卫到乔姨,他都尽量从各方面帮到我,甚至连无多大意义的酒会大概也就是为了介绍出我,努力承认我,他一直在弥补,一直在赎罪,一直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和我妈妈的原谅,但是明知不可能,只能无力回天的死撑着,希望能有一点好转。
我顿时有些迷茫,这些年的念念不忘的憎恶,还有死不松手的那些举动和话语,在我心里越长越大,好像他怎样弥补都没有用,但其实……是我偏执了。
我的生活从没有脱离过复杂,也从没有脱离过埋怨,埋怨别人,埋怨自己,肩膀越来越重,从来没有轻松过,上一次无畏的放肆,大概还是高中时,我能想到的只有余东信的笑意,还有漫天的雪花里,他跑过来把我埋在他的大衣里,我甚至想和雪花融为一体,飘飘洒洒的落在他的头发上脸上睫毛上……然后笑着笑着抱着我倒在了雪地上,我不停捶他,翻滚起雪花,然后猛地爬起来扔雪球……
我望着窗外,似乎真的飘起了些雪花,身上的痕迹叫嚣着往日当年,可是谁也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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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向爸爸说搬回去的事情,他不太乐意,暗暗的又重复了几遍不愿让我走的意思,可我执意,但却告诉他我不再生他的气,以后毕竟还是一家人,而且我很喜欢萱萱,也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至于乔夕卫,我还是摸不懂他的脾气。
就好像现在,我收拾好行李准备搬走时,他进门把车钥匙甩在一旁,然后躺靠在沙发上两腿一跷,随意的说了句,“要走?恐怕不行啊……”他冲我笑笑,对着爸爸摆了摆手,“别担心,我把她房子退了,”随后对着我说,“你想搬哪儿去啊?”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瞧着爸爸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我更是哭笑不得,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却被他拦下来,随手扳下了我的箱子,然后拉着我回了房间。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他把箱子放到角落,随即把门关上。“你不知道你爸爸心脏病复发吧。”
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回想起爸爸也不过五十有余,现在身体却大不如前了,从前没想是什么原因,只当是生意做得大,分心的多,劳累的多罢了,实在没想到和他的病有关系。
“什么意思?”我终于问。
“两年前开始,他心脏病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吃的药也越来越多了,前几天去美国,其实是为了看病,他不愿让你知道,他说……怕听见你说他活该。”乔夕卫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也有些瑟缩。
我眼眶猛地一紧,心口像被细密的刺轻轻刺了一下,不算疼,但痛的痒。“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呢……”我跌坐在床边,随手抹了眼泪,却越涌越多,我用力的拭着,脸颊都疼起来,乔夕卫捉住我的手,把我按向他的怀里,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所以说,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好好和他相处一阵吧,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他身体,不知何时会开始倒计时。但他还想着弥补,我真真正正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把事情都想得太复杂,人有时候,还是自私些好。
一个星期以后,余东信终于联系了我。
“姐姐,有你的电话。”萱萱像只小信鸽一样,把电话从一楼递到二楼。
“喂?”我接起电话,手里还拿着萱萱几次检查的报告。
“在干什么?”他懒懒的声音传过来,盘旋着撞击在脑海里。
“没干什么啊……在发呆。”我出神的看着某处,一动也不想动,干脆躺倒床上。
“那天早上我给你去买早餐,回来你怎么不见了?”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问我。
“啊?……我……我以为你跑了。”我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跑了?”他声音严肃起来,“你怎么会以为我跑了?”
我不知所措,惊慌的喝了口水,然后顿了好一会,“我以为那晚吓到你了,也以为你被吓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低低说,“秦小姐,你男朋友的心理素质有你预估的这么差么?”
“不知羞……你女朋友可不是我。”我才想起林周,闷闷地说。
“秦葡献,多少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是听徐京北跟我说了一些事,我都不知道你还能笨到什么地步。”他有些无奈,但又气得不得不说的样子。
“……什……什么意思?”我不知怎么回事,遇到余东信向来口齿不清大脑迟钝。
“这段时间里,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要娶林周了?媒体捕风捉影,但是你看见有人当面回应么?”他好像惆怅极了,尴尬到亲自给我解释这些事情。
我猜想是安木告诉了徐京北,这段时间我的浑浑噩噩,全都来源于我的臆想,原来余东信……只是把这当成了一种冷战。
“可是你都公开和林周一起出席活动还一起吃饭呢。”话出了口我再次后悔起来,这下不就承认了自己是一直在吃醋么?
那边的忍住笑意的声音大得我都要抗议了,我羞红了脸,“你你你”了半天,鼓着嘴不想说话。
“敢情你把这当做感情大危机了?”他自己说完,自己又笑得不成样子,我也忍不住笑出来。
其实一切没有那么复杂,一切也没有那么简单,似乎被我搞得复杂,又被余东信搞得简单了,他随便几句玩笑话,抹掉了这段日子来的一切紧张感,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爱他,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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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信自打那天早上回了公司以后,加班加个不停,徐京北给我打电话,说是“余少爷快成仙了”。借此,我特地在某天中午的时候,跑到余氏楼下的餐厅里给他打电话。
“余先生,您有快递放在意横餐厅了。”我捏着嗓子,尽量做作的对他说。
“能帮我拆开看看是什么么?”那边顿了一下,嗓音里满是甜腻。
我有职业操守的对他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