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橘子,快起来。”女人把小姑娘扶起来以后,抬眼看了看我,“还好么?我家孩子很调皮。”
我摇了摇头,盯着那孩子,总觉得她和什么人很相似。
“怎么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插进来,听起来像是孩子的父亲,他站在拐角处,我看不见人,只有西服的一角露出来。
那人隐约露出点侧脸,只那一眼,我便如被雷击中一般当场愣在原地。不由向后退了两步,高跟鞋差点崴到了脚,我听见二人的对话,
“橘子摔了一跤,撞到那位小姐了。”女人眼神向我瞧了瞧,男人也要往这边看,我慌乱地转身,低着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模糊。
橘子么?还是喜欢在孩子的名字里加入爱吃的水果么?就如同……葡萄一般么?另结的新欢如此美丽,女儿也这样可爱,生活应该很幸福美满对么?多年前,我未曾见过他暴怒的样子前,他待我亦是如此宠溺的。
那时母亲在角落哭泣时,我哭着抱住他的腿,哭喊着询问“爸爸爸爸,你怎么了”的时候,他几乎使了全力把我推到一边,到如今背部还是有着当时被地上破碎的玻璃碎渣刺的疤痕,我从没见过他那样暴怒过,
“这是个野种吧?!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
母亲本无神的眼睛听了他这句话变得闪烁犀利,嘶吼着上前与他推拉争执着,我不知那天到底强撑了多久,总归是坐上了余东信母亲给我们的飞机票,想要忘却抛弃这里的一切,实际确实被这里的一切所驱逐了。
我咬着牙忍着眼泪,不敢说一句话,生怕任何一个字都能将我的崩溃带出任人肆虐。
“对不起了。”他这样在我身后说。
依稀记得余东信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问我怎么回国后也没有找我父亲是我只是说还没有时间,尽管谎言低劣,但他也并没有穷追不舍的问我,听余东信说,他的小公司已经上市了,生产规模和领域也拓展了不少,这几年一直跻身在企业前几名里,甚至连余东信家,都和他有合作关系。
我回过神艰难的摇了摇头,趁着侥幸未相见之时尽快逃走,他却走过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姐这是你掉的吧?”我用余光一瞧,是刚刚失神的时候不小心从手中脱落的钱包,我并没有把头转过去,只是侧身拿了钱包,“谢谢。”
几乎想要跑回去,随便一个人都好,连千也好,余东信也好,只是请不要让他看到我孤独的样子,他也许会看不起落魄的自己,也许会冷嘲热讽,也许会把仅仅对我才有的暴怒的一面再次展现出来,脚步刚刚跨出一步而已,他微微颤抖又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献献?”我被钉在原地几秒钟,惊慌失措到了一定地步便什么也做不了,知道我听见他也要上前的脚步声,慌乱之际飞快的跑了回去,却根本不知连千他们在哪里。
无助的站在饭店的中央,过往的人都看着我奇怪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好希望有人陪在身边。
仔细一想,那小人儿像谁呢?分明和自己童年时长得一模一样。
手足无措的时候,连千叫了我的名字。
他从不远处跑过来,
“怎么了你?”他高高的个子俯身下来看着我垂着的脑袋,“眼睛都红了,怎么回事?”
我听见他细腻温润的声音怎么也忍不住,就把心底最想做的事情毫无顾忌的做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低着头不停地哭着,原本是没有声音并不引人注意,但我就这样低着头委委屈屈的哭着,来来往往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连千,我终是要顾虑他的感受,急急抹了眼泪被他带回了我们吃饭的位置。
路乔乔显然也是吓了一大跳,他们两个一直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低头不语,看着他们关切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这顿饭吃得很快,连千开车送我们回家。
一个晚上我也没怎么说过话。
直到连千把路乔乔送回了家,在送我回安木那里时,他把车停在路边,
“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脸严肃,带着即将批判的脸色,实则还是关心我不是么?
我深呼了一口气,果然,连千就是连千,我从未有任何一件事瞒过他。
“我今天,在饭店里见到我父亲了,”我努力平淡的说出,“还有……他的夫人和女儿。”
我眼看着连千略微震惊和担忧的样子,径自笑了笑,
“别害怕,”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没被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把想说的话留在下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