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似有流香略过,柔软的触感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要舒心,若不是在外头等候许久的觉非罗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苏澈甚至不愿意放开箍着安齐远后背的双手。
“等我解决了外面的烦心事,就带阿澈去无人之处游历可好?”
天知道安齐远现在多想趁热打铁地将苏澈给办了,可惜苏澈这人将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且这件事又涉及到若耶阁和鸾凰族,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此刻实在不是可以放松下来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替对方草草整理了衣冠,两人携手出了洞穴,不顾觉非罗惊诧的眼神,立刻提气往事发之地赶去。
待他们赶到的时候,原本鸟语花香的孤岛已经被巨大的灵力冲击摧毁了大半。
虽然有孕在身,已是化神境界的阿凰仍有巨大的杀伤力,加之云鹤长老他们并非要伤阿凰性命,在打斗中各种投鼠忌器,最后趁着阿凰体内灵力紊乱引发孕期的反应,长老们才趁机用数重结界将阿凰禁锢起来。
阿凰回过神来发现已被结界压制,便全然不顾其他地用强力突破结界。
固定结界四方的长老皆被结界的破损反噬,口鼻溢出鲜血。
眼看阿凰就要冲毁结界再次逃出,云鹤长老只好拿出了他作为鸾凰族首席长老的杀手锏——玄蛇盅。
在自然界之中,蛇鹰一类本就是鸟类的天敌,这玄蛇盅是用上古时期的玄蛇神兽的遗骨所制的灵器,所以即便是化神妖修,遇到这种克制之物也只会腿软。
鸾凰族的首席长老在族中之所以拥有与族长抗衡的能力,正是因为他手中拥有世代相传的玄蛇盅,并且知道如何不被此盅影响的秘法。
被玄蛇盅压制,阿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原本还能直立的双腿登时跪倒在地。
云鹤长老刚来得及擦拭头上豆大的汗珠,此时苏澈他们便正好赶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阿凰肚子里的并非丹凤之嗣,但也是一个小生命,为何不能成全阿凰?”苏澈挡在阿凰与云鹤之间,安齐远也用结界护住阿凰,让他暂时不会受到玄蛇盅的威胁。
云鹤长老脸色铁青地道:“此乃我鸾凰族之秘辛,老夫虽敬佩两位宗主,但族内之事还请不要插手。”
苏澈见云鹤摆出一副明显不愿意合作的姿态,知道强求无用。但此事却并非阿凰一人之事,相对于云鹤的坚持和隐瞒,苏澈更惊讶于法正的袖手旁观——毕竟阿凰肚子里的娃有一半源自法正。
第一次用抱有疑惑的眼神看向一直在战局外围的法正,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法正的模样。
照理说,作为化神修士,法正已经很难受到外界的影响,但苏澈却发现法正确实面色青紫,神色间是说不出的疲惫,甚至连原来饱满的双颊都有些微微凹陷了下去。
法正一直没有将视线投向这边,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法珠,口中念念有词地似在吟诵佛经,低垂的眼睑让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地上,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到法正这个样子,苏澈心中也升起了无名火。
虽然他并不清楚法正和阿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此隔岸观火袖手旁观的姿态却是苏澈难以容忍的,即便是阿凰有错在先诱惑了法正,但法正也没理由眼睁睁地看着阿凰被长老们抓回去落胎外加幽禁啊!
苏澈沉声回道:“云鹤长老,你虽然是在处理所谓的族内事务,但阿凰却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若是处理其他事务我定然不会插手,但现在阿凰明显不愿意接受你的安排,你这般强人所难又没有给出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就这样把阿凰带走的。”
苏澈摆明了姿态要插手这件事,鸾凰族的长老们对付一个阿凰就已经捉襟见肘,若是苏澈、安齐远等人再来搅局,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善了。
云鹤为难地将视线投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法正。
“法正宗主,您也为我们说两句吧!您也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对凰组长来说是不得已之下最好的选择啊!”
云鹤的语气痛心疾首,虽然字里行间是在劝法正为他们发声,但语气中却带上了隐约的埋怨之意,让苏澈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
被点了名的法正身躯一震,片刻之后才慢慢抬起头来。
苏澈从来没见过法正的眼神如此浑浊,感觉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一般,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清明。
僵持了一会,法正才艰难地说道:“阿澈,让长老将阿凰带回去吧,他们不会害了阿凰……”
可是话还没说完,被困在结界中的阿凰却突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他们是不会害我,可是他们会害我的孩子!”
“你不要这个孩子没有关系,他是我的!我自己可以负责!你凭什么来替我决定它的命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