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靠在严寒的肩膀上,又哭了好一会儿。严寒就伸出手,轻轻拍他的背,耐心地等他。
等着等着,严寒忽然开口,道:“对不起。”
一听到严寒的道歉,朱利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急了,道:“什么对不起!我以死向你谢罪还不够呢,你道什么歉!”一着急,他居然连哭都停下来了。
“除妖师……是我找来的。”严寒道,“她差一点就要杀死你了,对不起。”
“你看到我是妖怪,会想要除妖是当然的嘛,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朱利安理所当然道,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刚才真的差点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严寒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宽容至此,居然完全不在意差点丧命的事。可是她却不能轻易释怀。想了想,向来很不善于为自己辩白的她勉强自己开口,解释道:“……因为你说你只有吸血才能饱,食量看起来很大,医院又没有丢过很多血袋,所以我才……去找了除妖师。”
其实,最开始遇到朱利安的时候,严寒并没想过要做什么的。她性格冷静,不那么容易惊讶,就算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真有妖怪的存在,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在听到朱利安自称吸血才能饱腹时,严寒就警觉了起来。他是靠血维生的,这附近却没听说过哪里丢过血袋,也没见他有去喝动物的血的意思。
血袋有人管理,丢失总有人知晓,可例如流浪汉一类的人如果少了,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严寒担心朱利安会害人,这才去找了除妖师询问。
原本,严寒只是想向这方面的专家问一下像朱利安这样的妖怪是否有害,可谁知道,那除妖师一听,却显得比她还要严肃些。除妖师告诉她,像吸血鬼这样的妖怪是绝不可能停止害人的,这是生性所致,由不得他们。
所以,严寒又问了许多细节,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地址给了除妖师。
然而,到了现在,虽然原因不明,但严寒已经笃定,朱利安绝不是个会害人的家伙。可她却差点让除妖师除了他。这样一来,她自然觉得愧疚非常。
开口解释过后,严寒其实没指望朱利安能够理解他的愧疚的。严寒是个心里良善,脸上却永远很冷的姑娘,也早就习惯了自己心中想法永远都传达不到别人那里。
然而,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她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这样单薄无力的解释,朱利安却显得很激动,道:“没事!都说没事了,你不用觉得难受!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做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啰啰嗦嗦地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就好像完全能够理解她心中的愧疚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严寒觉得,朱利安好像真的很了解她。
所以,严寒看着朱利安之前哭红了的眼睛,顿了顿,忽然也有些想要了解他了。
“你为什么哭?”她忽然问道,“你说是因为高兴,你在高兴什么?”
“……我在高兴……你原来,并不恨我。”朱利安顿了顿,开口答道。
又是没头没脑的话,严寒听着,又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忽然就想清楚了。
“我过去,是不是认识你?你刚刚说过了……消除记忆一类的话。”尽管是让人完全无法用常识理解的事,但考虑到这世上连妖怪都是真实存在着的,会有消除记忆之类的事就也让人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朱利安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寒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啊怎么这么文艺!其实就是想讲讲我们以前的事。”
……
在朱利安的故事里,严寒是个天使。
*
杜筠没想到,她才离开这个城市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多事。
先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挺难对付的小吸血鬼,然后就是,她看管了多年的干女儿的身边多了一个……
鬼使?
再就是,她二十年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着的干女儿,忽然就认得她是她的干娘了。
早知道这么几天就出得了这么多事,她怎么都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
“悦悦,这是怎么回事?”杜筠转身坐在张悦家的沙发上,看了看张悦,又看着一旁微微低头,一脸乖顺的花想容,道,“悦悦,你这是……想起那一世的事了?”
是的,杜筠认识张悦。或者说,在张悦的名字还是秦云的时候,杜筠就认得她了。那时,秦云刚刚出生,晦气缠身,体弱多病。而杜筠已经修成了半仙,声名赫赫。
因为和杜筠很有些交情,将军就为刚出生的女儿而将杜筠请了过来,请她驱除邪气。驱完了邪气,用杜筠的话说,就是这滑头的小子还嫌不够,又死活要她收秦云做干女儿,要她保她一生无忧。
“……收干女儿可以,可是不能叫我干娘,只能叫杜小姐,我可是年轻得很呢。”那时候,她被将军那小子磨得受不住,最终还是答应了。
彼时谁能想到,最后害死这丫头的不是别人,反而是这个只求女儿一生无忧的亲爹。
再疼闺女的心也压不过一个榆木一样迂腐的脑子。
“是,都想起来了。”听了杜筠的问话,张悦点头道,又很感动,道,“没想到……过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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