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尔第一次触摸到这里的人。之前,尽管是被俘了过来,他却一直只能被他们各种各样的工具碰触,绝没有接触到人的可能。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里的人是热的,至少眼前的这位女士是热的。她的肢体比他要热,暖暖地贴在他末梢敏感的触手上。他能体会到其中满载的善意与暖意,这给他带来了好到无法形容的感受,就像是在干裂了许久许久之后头一次被滋润的土地。是的,他不记得有多久了,没有人同他交流,没有人同他接触,他被关在透明的牢笼里,与世隔绝,没有尊重。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只能与自己交流,与自己说话,几乎精神失常。那时候,如果没有身边这位小姐时不时的努力理解,他相信他早就疯了,疯在了这个透明的笼子里。
可是现在,这位小姐,这位唯一试图理解他的小姐,竟还愿意这样温和地碰触他,抚慰他,让他觉得就连伤处难捱的痛苦都被冲淡了不少。他知道这份善意有多么难得,自从被俘,他就被从一个牢笼关到另一个牢笼,从没有人试图与他有所交流。尽管语言不通,他也能感受到这里的人对他的忌惮和厌弃。他的身体比他们强大,可以轻易杀死他们,是以他们忌惮他,绝对不会靠近他。同时,在他们眼中,他的外貌也一定是十分奇怪而令人厌恶的,正如在他眼中,他们也生得奇形怪状一样。可是现在,面前这位小姐的举动却如此得令人惊讶。她不厌弃他的外貌,也不惧怕他的力量。她长久以来一直观察他,应当比谁都懂得他的危险性。可她还是打开了牢笼,信任他不会伤害她,毫无防备地来到了他的触手所能触及的地方,然后温柔地抚摸她……只为了抚摸他。
她冒着这样的危险,第一次打开了牢门,只是为了摸摸他……她只摸他受了伤的那条触手,一定是因为对他的伤痛充满了怜惜吧。
原来不是没有人会怜惜他的……也不是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的。
阿尔轻轻颤了一下。他微微低着头,看着蹲在他的伤处前小心地对待他的于箫,觉得跳动的心脏缓缓热了起来。长久以来,他的心都被孤独折磨得空洞洞的,可是现在,它开始有了填充。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善良的小姐。】他这样说着,认真地感受着她的接触。她用温暖的肢体抚摸着他,一遍又一遍,很轻很小心,带着暖意,与坚硬冰冷的环境截然不同。他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唯恐她会因误会什么而停止抚摸。
【小姐,如果是在我的家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好好地感谢你的。可惜……现在,我什么都没有。】阿尔说着,顿了顿,觉得心里有些苦涩,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着道:【小姐,我快迷上你了。如果是在我的家乡,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追求你的。】他曾婉拒过许多女性的追求,还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想要追求别人的一天。
抚摸渐渐停了下来,这让阿尔感到有些失落。然而接下来,这位小姐却又俯下身子,对着他的伤口,轻轻散出了温热的气体。生长在外星球的阿尔当然不会理解地球人对伤口吹气的做法,他却仍能领会到其中的温柔,甚至是……愧疚。
她弯着身子,轻轻地抱着他的触手,又难过又愧疚。阿尔感觉得出来。
“对不起。”于箫摸着那条受伤的触手,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同时低声道歉。
【尊贵的小姐,你是在难过吗?是在内疚吗?】阿尔抬起一条触手,学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摸着她的手臂,道,【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大可不必,没有任何的必要,毕竟,我可从都没怪过你……那只是你的职责所在,其实你并不想伤害我,我知道的。况且……相反地,我真的对您心怀极大的感激,您的温柔与善良真的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慰藉,我是说真的。】他顿了顿,【也许你不会相信,但其实,我觉得这笔交易划算极了。如果再断一条触手,能换来你明天也来陪我的话,我真的,真的,非常地愿意……不如说,求之不得。】他用触手小心地坏饶她的胳膊,轻声祈愿道:【如果您明天也能来就好了……我希望您明天也能来。用东西把我绑起来也好,怎么样都好,我都真的很希望,您能来陪我。】
然而,面前的小姐却听不懂他的不责怪。她仍弯着身子,显然没有减轻丝毫的愧疚。【该如何将我的感受传达给您……】见她这样,阿尔苦恼地低声道,然后咬咬牙,活动起自己受伤的触手。他一直不敢动它,因为那真的很痛,可是现在,他努力地将那条触手抬起来,然后轻轻地抚摸对方的胳膊。眼见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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