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这样就能吃饱饭了吗?”韩芊冷笑。
何氏无语,她自然知道这个世上不劳而获是最无耻的事情,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官府每天只给灾民一碗粥,他们是这一座城的乞讨者,流浪者,他们完全没有自主性。
“这样吧,我想办法弄些粮食来,然后……谁来这里帮忙,每天可以根据干活如何而决定多给一碗粥或者馒头。”韩芊说着,转身吩咐跟自己的一个护卫,“你,想办法联系我娘亲,就说我这边没吃的,问家里能不能给送些粮食过来这里。”
“姑娘,不用送信回去,据说您的兄长就在曹县,属下想他肯定有办法弄粮食来。”护卫欠身回道。
“真的?”韩芊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大哥在哪里?”
“我们只是收到了信息,还没见到将军本人。不过只要送消息出去,将军肯定会来看您。”护卫欠身回道。
将军!站在韩芊身旁的何氏吓得一个哆嗦,韩姑娘的哥哥是将军?!
“那立刻传信给大哥,我要尽快见到他。”韩芊说完,转身离开。
韩建元很快来见韩芊,实际上,韩芊一出现在曹州他就知道了,只是他在暗处,不适合暴漏身份,便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皇上以及韩芊。
现在妹妹有需要,韩建元自然第一时间赶到。
韩芊见到大哥很是开心,这几天受的苦一股脑涌上来,差点又哭了,不过,因为她怕大哥把自己送回京城,强压着眼泪没哭,还傻傻的笑着叫了一声:“大哥。”
当然,韩芊没哭,韩建元很是惊讶,他早就做好准备看这丫头哭一场,然后趁机劝她回去的。
“哥,我需要粮食。”韩芊拉着韩建元的衣袖,说道。
“你捐给泽县那么多粮食还不够?你那粮食够泽县的灾民吃到过年的了。”韩建元叹道。
“我这次不要太多,我要帮一帮国医馆。”韩芊皱眉说道,“我至少也是宁侯夫人的学生,在这种时候至少也伸出一把手帮帮他们。”
“行吧。”韩建元心想你不但是宁侯夫人的学生,你还是大云的未来的皇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韩建元叫人回京在韩家的仓库里弄了一百多车粮食连夜送到了曹县。
韩芊趁着这个时间交给了何氏一件事情:出去告诉那些在街上乞讨的或者无聊的挤在墙根儿躲雨的灾民们一件事情——国医馆的灾民救治棚帮忙的,每人多发一碗粥。有愿意回泽县帮助疏导水利的,每人多发十斤米。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去便不胫而走,大街小巷都知晓了这件事。
国医馆在县衙后面设立的灾民救治棚渐渐地挤满了人,都是要求来这里帮忙的。开始医官还以为这些人是怀着什么目的,想要哄抢他们的药材或者粮食什么的,之后看见了披着鹰纹战袍的人才放下心来。
很多有劳动能力的妇人被国医馆采用,分派进来负责打扫,清理的活计,有手脚更利落的,开始学着给那些受伤的人换药,还有的被派去烧水,煎药,给病人煮粥。
有些不愿意回乡的年纪稍大的人被国医馆派去处理那些救治不了而死去的人的尸体。按照国医馆的要求,死人必须火化,尸体绝不可以随便乱丢,以免引发更大范围的瘟疫。
每天都有病愈的人站起来,每天都有人去死神那里报到。
悲悲喜喜,苦乐交加,最值得庆幸的是被灾难折磨的人们没有失去人性的纯良,更多的人从乞讨,等待和无望之中挣扎出来,开始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有更多的青壮年开始携家带口返乡。
他们的家乡虽然已经被毁灭,但那只是暂时的。
不知道是谁先说出了那句话,现在在这些灾民之间相传最多的四个字是:“人定胜天”。
七日后,云硕带着一份尚未完整的治水方略回来,一进曹州城,看见大街小巷整齐干净的街道以及正常开门营业的街道,便觉得万分诧异,回头问千夜:“这几日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灾民呢?”
千夜摇摇头:“属下并不知道。属下去找刘明臣问问?”
“去吧。”云硕摆摆手打发千夜去找刘知县,自己则直奔客栈去找韩芊。
然而韩芊并不在客栈,云硕回来客栈扑了个空,问店家,店家说那位姑娘这几天都是天不亮就带着人出去,天黑透了才回来。早饭晚饭都不在店里用,每日也就是回来洗个澡就睡觉。
“她在忙什么?”云硕皱眉看着千寻。
“哎呦,这话儿说来可长了!”店家双手合十,朝着外边拜了拜,感慨道:“那位姑娘可厉害了!外边的流民都叫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怎么回事儿?快说。”千寻喝道。
店家便把灾民务工给粥喝,帮着曹县的县兵去治水,有馒头吃,愿意回乡重建家园的每人送五十斤粮食的话跟云硕细细的说了一遍。云硕听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唉?这位爷,您这刚回来又出去啊?”店家伸长了脖子喊了一嗓子。
千寻回头瞪了店家一眼,以眼神警告这家伙闭嘴,便拎着剑匆匆的追着云硕的脚步离去。
韩芊正在曹州县衙给国医馆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旁边的大锅跟前指挥着何氏煮养生粥。因为条件有限,药材也有限,韩芊带着人亲自跑去没有被大水淹没的山坡上采集了能吃的野菜以及能用的药材回来,分别搭配给病号伤员和给一般的灾民吃的两种粥。
虽然是野菜,虽然是糙米,但因为有了韩芊这位资深吃货的用心搭配,这大铁锅里煮出来的粥也飘着诱人的味道。
“好香啊!这煮的什么粥?”云硕诧异的问。
“是啊,好香!”千寻揉了揉肚子,“好些日子没闻到这样的饭香了。”
韩芊指挥着何氏:“弄湿布把这锅盖给围起来!小火儿焖一会儿就成了。”
何氏答应着,寻了干净的棉布来用水打湿,把锅盖的缝隙都给盖起来。
“芊芊。”云硕朝着人群里喊了一声,“过来。”
“四哥哥!”韩芊猛然回头看见风尘仆仆的云硕,立刻高兴地跑过来,跑到跟前,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一个趔趄往前扑。若不是云硕及时上前去把人抱住,这傻丫头非得摔个大马趴。
“慢点!慌什么。”云硕伸手牵起她身上明显太长的麻布裙子,皱眉道,“哪里弄来的这样的衣裳?”
“何嫂子帮我改的,因为整天在这种地方忙,穿之前的那些衣裳不合适。”韩芊扯了扯麻布衣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很丑啊?”
云硕细细的看了这丫头一眼,一头长发被梳成独髻,青色麻布做成的衣裙,露出里面珍珠色的茧绸中衣,原本粉团玉琢的小脸变黑了,鼻尖上带着汗水,耳边还落了一点黑色的锅底灰……
只是,这样的容颜却比那些倾国倾城更动人,更令人怜惜。
这个自小到大被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姑娘,心里是存了什么样的信念才会在这里吃苦?
云硕知道,若是这样的事情被那些文臣们知道,差不多能编出一本传记来高歌颂扬大云准皇后对灾民的关怀。到那时,什么母仪天下,什么贤良淑德,什么一国之母,爱民如子之类的言论会如雨后春笋一样一茬一茬的冒出来。
只是,云硕不愿意听,更明白对于那些,韩芊也不稀罕。
云硕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爱怜的抹去她耳边的那点锅底灰,低声叹道:“荆钗虽然没有,但布裙却是真的了。如此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糟糠之妻了吧?”
“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跟糟糠可没半点关系。”韩芊挥手在云硕的胸膛上锤了一拳,又问:“你怎么走了那么久?连个信都不给人家送来,害人家担心死了。”
云硕笑着摇头,反问道:“我看你在这里忙忙碌碌的充实的很,还有时间担心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韩芊一下子不高兴了。若不是担心他,自己犯得着跑这么远来吃苦受罪么?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如今你满腹心思都是你那一锅粥了吧?”说到粥,云硕与觉得自己的肚子一声声唱起了空城计,于是略带讨好的微笑道:“唔……好香啊,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这是给灾民们吃的……”韩芊说着凑到云硕的耳边,以气声说道:“陛下九五之尊,哪里能吃这个呢?”
温热濡湿的气息拂过耳边最敏感的地方,饶是云硕定力如铁也撑不住,一连上泛起一片血色,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儿。
“唔……”韩芊撩拨完,刚想迅速撤退,熟料腰上一紧被某人死死地扣住,然后唇间一阵微痛,忍不住张嘴时,舌尖被掠去,肆意的亲吻之后迅速的放开。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韩芊却已经吓出了一身的汗。
“你!”韩芊抬手又锤了某人一拳,紧张的四下张望。还好,除了千寻的耳朵有点红之外,其他人都神色如常,尤其是那边煮粥的大锅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等着吃粥呢,哪里有人在乎这边的小动作。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看见了也无所谓,大不了灭口。”云硕心情极好,连日来心头的阴霾被驱散,难得的说起了笑话。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便杀人!”韩芊瞪了云硕一眼,转身往大锅跟前走去。
什么时候轮到这丫头教训自己了?云硕不服气的看着那丫头倔强的背影,感慨的叹了口气:“还别说,这会儿看着丫头,倒是有那么几分国母的风仪了。”感慨完,云硕又回头问千寻:“对吧?”
千寻笑着点了点头:“爷说的是。”那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国母了!至于国母风仪什么的,还不是万岁爷您一句话的事儿?您说有,她就得有,没有也有!
“敷衍?”云硕冷冷得看了千寻一眼,冷笑道:“等会儿吃粥没你的份儿。”
“呃?不是吧?灾民都有份儿,凭什么属下没份儿?!”千寻哀嚎,难道人家千辛万苦的追随着您,风里来雨里去,连个灾民都比不上吗?!
------题外话------
亲爱滴们,闻到暧昧的气息了吗?闻到甜暖的味道了吗?
嗯嗯,甜傻白模式已经开启!
请大家的月票多多支持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