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温和一笑道:“小果子不打算多睡一会儿吗。”
“帝君方才是想要做什么?”出口的话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但隐隐之中却透露着几分寒意。
闻言,柏奚甚为无辜地眨眨眸子,唇畔的笑意愈深:“本君只是看小果子你睡得不
大安稳,想要让你思绪放松些。不若小果子认为本君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微微垂下眼眸,嘴唇因哭得久了些,有些干燥到开裂,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声音极低地道:“我师父呢?”
“他替本君处理些甚为头疼的事情去了,小果子你真是太叫本君伤心了,本君亲自前来探望你,你一醒来开口问的却只是自个儿师父。”说罢,他还故意做出一副甚为伤心的模样,在说话间沿着床畔坐了下来。
唇畔的笑意愈加深邃,他如深渊般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垂下的脑袋,慢慢启唇道:“小果子莫要告诉本君,方才本君所说之言,你未曾听见。”
“帝君还有其他什么废话吗,不妨一齐说了吧。”闻此,她只极为平静地抬起眼眸,撞入他深邃的眼底。
叹息了口气,他缓缓抬起手来,抚上她哭得浮肿的眼睛,“看你都哭成了只大花猫,真是一点儿都不漂亮了。”
在他叹息出口的同时,她最后的伪装终于倾塌,滚烫的泪珠倾泻而出,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他的手背,连带着她的话音,喑哑不堪:“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小果子,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即便是如柏奚这般向来以坑人为乐的人也不由被她哭化了心,语气放得愈加温柔。
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腾出另一只手来,随意地拭去不断下落的泪花,强迫其倒流回去,“是不是……是不是我说的那番话让师父为难了?那我不说了,永远都不说了,我会乖乖地做他的徒儿,不会再让他感到烦恼的,我真的会很乖的……”
“本君不过是说笑罢了,小果子你还当真了呀。好了好了,莫哭了,你若是再哭,本君可就真的要死翘翘了。”眼底的怜悯一闪而过,旋即便被满满的玩笑之意所掩盖,柏奚腾出只手来,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紫薇帝君,你活了那般久难道连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的道理都不懂吗?主人需要休息,你出去。”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被桃之准确地捕捉到,它心底滑过一丝惊异,慌忙闪身上前,挡在了夏果的前头。
柏奚这厮向来最爱睁眼说瞎话,他初初说的那句话桃之可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可是那般怜悯的目光,是极少出现在他的眼中的。
除非……它无法想象这话背后的真正含义,只能赶忙打断他的话。
听此,柏奚极为淡然地抬眸深深看了它一眼,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它的小角,转而站起身来,悠悠然道:“小果子,你休息的时间可是不多哟,可莫要忘了你答应本君之事。”
桃之真是要被他给气死了,主人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要在重创她一击之后,趁机再来压榨,他可以再不要脸些吗!
“主人你莫要听那家伙胡言乱语,他向来以捉弄人为乐,心眼儿坏到不行。再者神尊是何性子主人你又不是不知晓,神尊怎会舍得丢下你呢。”扑腾着翅膀上前,桃之一边安抚着,一边为她拭着眼角的泪渍。
一把抓住了桃之,将它安置在掌心,今日下来她哭得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现下眼睛肿到不行,其实她很想睡,可是她的意识告诉她,现下绝不可睡。
使劲揉了揉眼角,她话音极为低地字字道:“桃之,我知道的。”
柏奚的话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都知道,她原以为她能够说出离开他的话,那么她便一定能做到,但她却是忘了,感情这种东西深埋在心底之后,便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除。
她在睡梦中听到柏奚那般话时,再也控制不住地睁开了眼眸,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忽然有一日,沐卿真的会丢下她。
“我高估自己了,原来我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他。桃之你知道吗,我连骗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只要想到有一日我睁开眼睛看不到他,我就怕得要死。”
垂下眼眸,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咬咬下唇,她慢慢吐出下半句话来:“我什么都不求了,只想永远陪在他的身畔,哪怕永远只做他的小小徒儿也无所谓。”
“可是桃之,若是有一日我连徒儿也做不成,一定要离开他,我该如何是好?”
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根本离不开他,一日也不行。所以她只能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直至退到无路可退。
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她对他的爱,可以卑微到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