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热情也就慢慢减退了,到时候便能好好过日子。
“我最近总是梦见孟家冤魂的惨状,有妇孺、有孩童、有老者,他们像枯草一样被绑成一串,挨饿受冻遭受毒打……”
“你想多了!”老爷子冰冷地打断他。
“父亲!在你眼里是不是世间正道皆不重要,公平道义也不值一提,你只希望我像个玩偶一样苟活一世?可我也有心!我心中也有想要遵循的道!”
宫恒奕双目猩红,暴跳如雷爱,像头公牛一样咆哮着。宫如海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模样,沉默片刻后,缓缓看向他。
“出去。”
“父亲!”
“给我出去!!”
宫如海许久不曾对他发脾气了,如今却青筋暴起,厉声暴喝。短短几句话,父子之间已经剑拔弩张,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宫恒奕气急败坏冲出书房,刚巧遇到宫铭悠从厨房出来。
“奕儿?你这是怎么了?”宫铭悠拉他在回廊栏台上坐了,打开食盒往前推了推:“刚出锅的,尝尝。”
宫恒奕哪有心思吃点心,他双手抱臂气鼓鼓盯着书房的方向:“你说父亲为什么就是不给我娘亲的遗物呢?他总觉得我去翻案有危险,既然有危险,为什么不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才是保我平安最好的办法呀!”
“父亲只是不想让你身处险境,他觉得你若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再追查下去了吧。”
“那你呢?长姐也跟父亲一样的想法吗?”
“不。我支持你。我的奕儿已经长大了,他可以分辨是非曲直,他的心中自然也有想要追寻的道。奕儿,无论你做什么,长姐都支持你。”
宫恒奕气鼓鼓的胸膛逐渐平息,他愣愣看着长姐,有点不敢相信:“我还以为长姐会跟父亲一样百般阻挠呢,因为从小你对我最是操心,怕我磕了碰了,怕我受委屈,没想到你会支持我。”
宫铭悠浅笑,拿起一块糕塞到他手里嗔怪道:“说得就好像我反对,你就不去做了似的,快吃吧!”
“好吃,长姐怎么想起做点心了?给谁做的?”
“是梦璃!”这个反应有点过大,她自己也意识到了,随后赶紧解释:“梦璃说上次开张宴人不齐想再补办一次,我提前做些点心,晚上带给大家尝尝。”
宫铭悠又拿起一块塞了过去,问道:“你拿遗物是想追查什么吗?或许,我可以从母亲那打探一下你娘亲的情况。还有,做事不要一根筋,这里行不通,你就换那里,总有线索可循的。”
宫恒奕咬着糕点鼻子一阵泛酸:“长姐,这世上你对我最好了!你说的对,这条路行不通我就换别的……我……我这就去大理寺查阅当年孟家灭门的卷宗!”
“吃完了再去,恒儿,慢点……”
大理寺的卷宗房,宫恒奕自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去,这是个独立的院落,由一方院子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屋子组成。
看管卷宗的小吏见宫恒奕来了,不耐烦撇撇嘴,使劲揣了揣袖筒里的手,见人走近了才一副慌急的样子出来:“不知右评事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起来吧。”宫恒奕四下打量一番,“本官想亲自查一些卷宗,去取钥匙来。”
小吏从腰上拆了把钥匙,引着去了南面的屋子:”大人,请。”
长姐是对的。
一条路不通就走另外一条路嘛!
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恒奕便意识到,原来,另外一条路也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