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与林解语对望一眼,林解语冲高洁,她虽然迟疑,但还是拿了手机出去。
盛名峻将两人的神色收进眼底,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出事后盛氏集团一片混乱,现在都靠盛夏撑着,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她忙的很。其实已经通知她了,大概正在路上,你再等等。”林解语安抚。
盛名峻虽然昏迷良久,却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但听到说盛夏没事,心里终是安了一些,再有什么疑问,一会儿见了人就知道,他倒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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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盛夏上午送走了赵基俊,下午约了去婚纱店试礼服,心情终是受到了影响。她一袭抹胸婚纱穿在身上,裙尾拖地,头发挽起露出姣好的五官,以及线条优美的脖颈,美的如同一只误入凡间的精灵。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时,几乎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颜少奶奶真是漂亮了,这个衣服太合身了,不愧是量身打造的。”
“那是自然,这可是出自法国著名的XX设计大师之手,听说预约都要半年呢,还是颜少有心,不到半月就让人赶制好了。”
婚礼是让人心情最愉悦和充满期待的事,也易于让人放松,所以纵然平时她们不敢造次,这时也忍不住恭维了几句,只是面对那么多人的夸赞,新娘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反而显的心不在焉,不免让她们尴尬。
新娘颜玦的礼服也早就已经换好,男人的总是比女人的简单一些,白色很正式的西装,他本来就是衣服架子,此时更衬的他愈发精致、优雅。从更衣室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那些恭维的话自然也落在了自己耳中。只是盛夏心事都写在脸上,连他都看出来了,便示意她们都暂埋退了下去。
他缓步上前,伸手托住她的脸,喊:“盛夏?”
“嗯?”盛夏回神,这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想什么?”他问。
盛夏摇头,说:“没什么,学长辞职了,公司的事我刚上手,处理起来有些费力而已。”
颜玦当然知道她说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还是因为赵基俊。赵基俊的事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颜玦知道他的辞职必然不是偶然,但不管怎么样,他很高兴盛夏身边少一个觊觎她的男人,便关心地问:“要不要我再找个经理人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虽然吃力些,应该还能应付的来。”盛夏拒绝。
关于职业经理人,她最信得过的莫过于一个赵基俊,想到她无法回应的那份情感,心头愈是沉重。
“乖,别累着自己。”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盛夏唇角微弯了下以做回应,却不知为什么,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这情况根本也没什么心情试婚纱了,颜玦便让人帮她脱了婚纱,换回之前的衣服,他问:“一起去喝杯下午茶?”
自从婚礼提上日程之后,他们之间的时间好像更少了,晚上不是他有应酬就是她有应酬,真是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盛夏抬腕看了看表,说:“4点我还有个会议,要回去事先做准备。”声音里充满抱歉,因为严格说起来,她现在是比他更忙一些。
颜玦故意叹了口气,说:“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总不能饿着。”
“好。”盛夏主动吻了他一下。
其实他倒是经常给自己送吃的,平时也会连带秘书室的人都有份。若是赶上她开会,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有,现在盛氏的人看到盛夏都对她细数着颜玦的好,他倒是会收买人心。
颜玦顺势勾住她的腰,扣着她的后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个激吻,看得一众店员脸红心跳。而他则她耳边提醒:“晚上早点回来。”
这话暗示性极强,她脸微红,但还是应了:“嗯。”这么听话只是想尽快脱身,不然不知又要跟他闹到什么时候。
“颜少,你看这件礼服还需不需要修改?”店长走过来询问。
她趁着颜玦跟人说话,赶紧从婚纱店出来,驾着红色的法拉利往公司驶去。上路没多久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本以为是颜玦忘了什么事需要叮嘱,所以也没有注意来电显示,便接了电话:“喂?”
“盛夏。”那头却传来高洁的声音。
“什么事?”盛夏问。
高洁迟疑了一下,说:“名峻醒了。”本是高兴的事,她此时却充满顾虑和担忧。
母亲口中的那四字入耳,盛夏却是受惊不小,脚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害得后面一连串的车子追尾。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一般,问:“你说什么?”声音都是抖的。
“名峻他醒了。”高洁知道这句话对她的震撼和影响力有多大,所以才会再次重复。
此时盛夏后面的车主已经骂骂咧咧地下车,准备讨伐她时,却见前面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却又蹭地一下窜出去。
盛夏这一路的心是不平静的,车速却没有减下来,所以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医院。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林解语就站在病房门口,她手握住门把欲要进去,却被林解语捏住,她说:“医生说他刚醒来,还不能受刺激。”
盛夏转眸看着她,彼此都知道她指的是盛夏与颜玦的婚事,她点头。
盛夏推门进去的时候,盛名峻仍然闭着眼睛。虽然只有亲眼看到盛夏无碍才安心,可是他毕竟刚刚醒来,体力根本不允许。所以盛夏看到的病床上依旧安静的他时,有那么一瞬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还是母亲跟自己开的玩笑?
可是有人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吗?
盛夏轻步上前,她俯身摸上他的脸,单是指尖下温热的触感,便让她忍不住落泪。
啪地一声,眼泪在他脸上砸下一片水渍。
摸着他脸的手被另一只手掌握住,虽然有些绵软无力,但是却是很真实的触感。她睁开眼睛,果然对上盛名峻的眸子,依旧如记忆中的清冷,清清晰晰映着自己的模样。
盛名峻笑了一下,问:“傻丫头,哭什么?”
是的,他在笑,不再是一具只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偶,而是活生生可以说话,可以看到她,可以笑的人!
“哥哥——”那一刻,盛夏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盛名峻感到温湿的液体滑入脖颈,他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任由她哭。
可是他不知道,盛夏自他出事后每一次来的时候看到都痛心疾首,无时无刻不盼着他醒来。可是这一刻他真的醒来了,她这哭声里除了喜悦,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复杂,她都不能言说。
盛名峻轻拍着她的背,说:“有我呢,以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殊不知,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掌控。
这个下午高洁和林解语都没有出现在病房里,盛夏一直忙前忙后地照顾着盛名峻。他们不曾谈及他们之间有感情,不曾谈及盛氏的状况,更不曾谈及颜玦……看着盛夏,盛名峻很安心,记忆中自盛继业过世,盛夏已许久不曾对他这般笑过。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盛名峻再次睡去,这期间盛夏的手机不知响了多少次,她都没有接,却不得不离去。出了医院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红色的法拉利一路冲破雨帘,最终回到翡翠绿洲。车窗慢慢降下,雨和着夜间的凉意透进来,她仰头看向他们的“家”,依旧灯火通明。
身上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颜玦的,这才推门下车,脚淌过地上的积水慢慢走进公寓。
彼时,颜玦听到开门声转头,见她浑身湿透地走进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盛夏摇头,说:“没事。”
颜玦拿了条毛巾裹到她身上,然后放洗澡水,这其间她一直都处于呆楞的状态,直到颜玦帮她脱衣服才回神,她揪着自己的领口,说:“我自己来。”
颜玦看了她一会儿,这点头出去了。
盛夏泡了个热水澡,身体里的寒气仿佛渐渐缓过来,回到床上时颜玦还没有睡。她掀被上床,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这个晚上她情绪明显不对,颜玦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过问,只是搂着她睡过去。
颜玦睡意模糊间,听到床头传来嗡嗡震动的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他的人不用再找。转眸看到盛夏已经睡去,便拿了手机走出卧室。
指尖划向接听键,他说:“已经回来了,不必再找。”
“好。”朱助理应,然后迟疑了下报告:“颜少,盛名峻今天下午醒来了。”他的意思是盛夏之前一直都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