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时候保护她,有她喜欢的吃的都偷偷给她留着,也会任她耍赖,不开心了听她讲一些小心事。
两人渐渐长大,所有人的情感转变都悄无声息,已经忘了何时开始,只记得他第一次在无人的地方亲吻了她的唇,以至于她心跳加速,很多天不敢看他。
画面很零乱,有的是小时候,有的长大了在争吵,最后变成了那天早上的他驾车行驶在雨中。耳边响起轰地一声,他将自己抱在怀里,耳边全是支离破碎的声音……
“不——”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惊惧未散,剧烈地喘息着。
“做恶梦了?”耳边响起颜玦的声音。她转眸看着他的脸,眼中仿若有一丝悲伤划过,转而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别怕,只是梦而已,有我呢。”他安抚,只因为她此时的脆弱。
盛夏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腰,闭眸,将眼泪锁在眼睛里。
盛夏与颜玦下来的时候,颜正宏夫妇与高洁已经在包厢里了,谈的正高兴听到开门声转头,便见两人一起走进来。
“爸、妈,妈。”盛夏喊。
“爸,妈,妈。”颜玦是第一次喊高洁,她应了一声,倒显得有些激动。
两人落座后,话题继续。虽然婚礼是他们的,但是三个长辈显然兴致更高一些,甚至连熹微山庄的餐饮部经理谢蔷薇都喊来了,恨不能今天就能将菜色订下来。
管玉娆倒还好,时不时会问问盛夏的意见,她看向谢蔷薇说:“听谢经理的吧,她有经验。”而且是最懂她的人。
高洁也会问颜玦,不过均被管玉娆打断,完全就是不受重视的模样,母子斗嘴,也是体现出别样的一种亲情。谢蔷薇与盛夏不时对视,她传递给她的均是祝福和欣慰。
包厢里正热闹,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菜品上来,谢蔷薇目露疑惑,盛夏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开始以为是上的菜色不对,但这一眼却看到了熟悉的人——林升的女儿。
高洁显然也注意到了,脸色骤变。
谢蔷薇意外只是因为她现在是餐饮部的负责,对手下每一个员工都非常熟悉,正想说话,那林家小妹将菜放到桌上,却突然扑通一下子跪到了颜正宏面前,拽着他的衣服说:“颜先生,求你救救我爸爸吧。”
颜正宏蹙眉,看着她问:“你爸爸是?”
“颜先生,我是林升的女儿,我爸爸林升得罪了颜少……至今下落不明,求你救救他。”林升的女儿哭喊。
她这一闹,整个包厢的气氛便变了。
林升是盛夏的亲叔叔,高洁的前小叔子,林升失踪警方并不是没有找过盛夏母问话,高洁只以为他是得罪了什么人。而盛夏虽然联想到自己的照片,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未曾往颜玦身上想过。
至于管玉娆,她既选定了盛夏,就不可能不知道林升是谁,颜玦更是知道。他们现在所想的却是林升女儿今晚的出现定然不是意外。
熹微山庄是那么容易放人进来的吗?
“林升?”颜正宏显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却故意露出疑惑状。
林升女儿看了眼盛夏,说:“盛夏,她本姓林,是我大伯的亲生女儿。前不久因我家中困难,我爸便带我去见了她。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没想到当天晚上,我爸就被人抓走了。”
“你的意思是颜玦派人抓的?”颜正宏问。
他本就是个严肃的人,平时少有笑容,虽不曾动怒,但他模样已是威严十足,加上年龄、阅历在那里,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应对的了的?
这话本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林升女儿却是心里一震。因为她并没有什么证据,但还是一口咬定:“颜先生,真的是你儿子抓的我爸爸,求你让他放了他吧,我们再也不敢招惹盛夏。”
反正支使她的人说了,不需要她大闹,只要将想说的话都说出来,然后录下来就成了。
“林小姐,你父亲失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想这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这样吧,我一会儿给警局打个电话了解下情况,你先回家等消息怎么样?”颜正宏问,一副滴水不露的样子。
林升女儿自然不甘心,她转眸看了眼颜玦,他倒也没恼,只是眸子幽深地盯着她,她便心头一悚。
林升女儿抓着颜正宏的裤脚不放,摇着头,说:“颜先生,你一定要救我爸爸。”
管玉娆见状只得起身将她搀起来,说:“林小姐,既然我们家先生说了,定然会帮你找到父亲的。”
林升女儿也不知在哪受了惊吓似的,抓着她的手,问:“你们不能伤害我。”
“林小姐,我们有什么理由伤害你呢?”管玉娆问,声音是温柔的。
林升的女儿又看了眼颜玦。
管玉娆又说:“你只是怀疑颜玦并没有证据是不是?如果仅是因为你们与盛夏发生一点口角就要抓人,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那天的事也只有林升女儿清楚,不过她是不占理的,自然心虚地不敢说出来。
管玉娆说:“当然,我们颜正宏先生正处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查出确是颜做的也不会袒护他,必然以身作则。”
“这是你们说的?”林升女儿看向颜正宏问,她要一个保证。
“嗯。”颜正宏应。
林升女儿仿佛这才放了心,管玉娆说:“回去吧。”
她倒也没有再闹便走了出去,只是她离开后,整个包厢的气氛便变了。
盛夏示意谢蔷薇先出去,颜正宏倒也没说什么,只跟高洁客气了几句,然后这顿饭便散了场。
两人送走高洁后,又看着载着颜正宏与管玉娆的车离开,朱助理已经走过来,低声说:“有记者跟着,我们不好下手。”
颜玦微微颔首,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进去。
盛夏看着他,车厢内的光线昏暗,更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她与林升发生的事从未与他讲过,也没有机会,她没想到他去动林升,这必然是为了自己。
颜玦抽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燃,说:“拦截下来的照片与他有关,但还没找到那个幕后的人。”不过林升的女儿今天出现,倒是多了条线索,毕竟熹微山庄这个范围很好找。
盛夏只是怀疑,因为之前的线索都被他刻意掩去了,此时得到印实不由心惊。不过转念想想若只是仅因为她那天在盛家受了委屈,颜玦倒真的没有扣押到林升到现在的地步。只是如今被有心人利用,他又该如何收场?
颜玦倒不担心这个,转眸看着盛夏说:“不用担心。”话音刚落,他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接通键。
“回家。”颜正宏的声音传来,让人觉得心头微沉。
颜玦这次闯了祸,倒也听话,开车回到颜家老宅。彼时颜正宏与管玉娆刚回来没多久,衣服都没换,坐在客厅里显然是在等他们。
“爸、妈。”颜玦喊。
佣人方姨并不明情况,只知家里喜事将近,又见颜玦与盛夏回来自然高兴,一直在张罗。
颜正宏也不是个将情绪泄露在外的人,他放下茶杯看着颜玦说:“你跟我来。”
颜玦跟管玉娆可以没大没小,但看得出来还是畏惧父亲一些,听话地跟上去。
盛夏目光不时担忧地望向楼上。
管玉娆说:“没事,顶多骂他两句。”
盛夏颔首。
整个别墅里静悄悄,林升女儿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自己而起,不过管玉娆并没有介意。大概半个小时后,颜玦才由楼上下来,牵起她的手,说:“走吧。”
管玉娆一直送他们到门外,黑色的迈巴赫穿越夜色,一路回到公寓,他倒也没有表现出异常。直到他开门时走在盛夏前面,她才注意到他后背有些湿。伸手去摸,他嘴里发出丝地一声痛吟。
“受伤了?”盛夏紧张地问。
颜玦摇头。
盛夏哪里肯信,两人上了楼,盛夏几乎强硬地将他衣服扒了,然后看到结实的后背肿了一块。
“你爸动的手?”她问。
颜玦趴在床上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一整杯热茶直接朝我砸过来。怎么样,看了有没有心疼?”明明说着很严肃的事,他偏偏如此。
盛夏当时真是又气又恼又心疼,是真的心疼,因为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是他这样定然是不想自己哭,便赶紧拿了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满屋都是那种刺鼻的药味,颜玦嫌弃的很,却被她强硬地给上完了。两人这番折腾已经到了半夜,她洗漱完回到床上后,累的一点都不想动。
“盛夏?”他喊。
“嗯?”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见他突然朝自己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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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与颜玦的婚礼继那天晚宴之后,沉寂了几天正式提上日程。最近E市的报纸几乎被这则消息覆盖,从婚礼选定的酒店、菜单、婚纱、礼服订制、请柬、宴请的宾客名单,甚至于珠宝首饰都会成为报道的理由,仿佛整座城都沾了喜气。
高洁最近忙碌起来,盛名峻的病房便愈显的冷静。这天林解语照旧抱了一束百合进来,帮他插在床头,然后坐在盛名峻的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摊开,是当天的报纸,最醒目的地方登着颜玦与盛夏的婚礼布置的现场。
护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她读报纸的声音,那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荡在整个病房里,分外沉静,只是沉静的让人觉得异常,她迟疑着一时没有进去。
整片报道也就一千多字,林解语很快就念完,念完之后看着病床上仍然无动于衷的盛名峻,忍不住问:“你听到了吗?她就要结婚了。”
盛名峻依旧躺在那里,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林解语突然压不住心头的悲愤,唇角一丝嘲弄,连声音都变得尖刻刺心:“盛名峻,你听到了没,你爱的那个如珠如宝的盛夏,她要结婚了。在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她抛下你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你怎么还睡得下去?”
她情绪激动地说完,胸前起伏,然而安静的病房里依旧安静,那个男人仍然沉睡。她却在发泄过后扔不住趴在他的身上低涰,为他也为自己的悲伤,却并没有看到盛名峻的手指细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