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参加晚宴的心情都没了,助理请示地喊他。
“去找。”颜玦说,然后自己也下了楼。
其实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不能报警,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找。结果需要过程,那些繁琐的工作交给手下的人,他只开着黑色的迈巴赫在她常去、经过的街上转着,期望可以看到她。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大街上人潮拥挤、车辆堵塞让人莫名烦燥,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盛家,那个盛夏现在几乎不肯回去的盛家。车子离开市区后道路顺畅了一些,他车子还没有看到盛家眼前便出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小跑。
夜色浓重,它就安静地停在长长的绿化带上。
吱地一声,迈巴赫停下来,颜玦推门下车走过去敲窗,喊:“盛夏?”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试着开了下车门,发现根本就没锁。
车门打开,只见盛夏身上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就那样趴在方向盘上。他一伸手随摸到她浑身冰冷湿透,眉头骤然收紧,将她撑起来。只见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脸色苍白,探向额头时温度烫人。
“盛夏?”他拍拍她的脸,喊。
盛夏皱着眉连眼睛都没有睁开,颜玦将她从车上抱下来,脸埋在他的颈间,那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他将她放到自己车上,然后发动引擎直奔附近的医院。
盛夏大冷天下了水,没有及时处理无疑是发烧了。颜玦让人安排了VIP病房,亲自将她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然后才请护士过来输液。
颜玦看着病床上的盛夏,她眉头微蹙着显然是极不舒服的,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药效发挥作用时,她身上渐渐有了汗渍。
颜玦拧了条毛巾帮她擦脸,手被她无意识捉住,掌心贴着脸颊。
盛夏无意识地呢喃:“哥哥。”
颜玦皱眉,只因她这个时候喊的是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只看着她那模样也是心疼,好吧,哥哥,幸好也不是别的男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
盛夏呼吸渐渐沉稳,仿佛又在沉沉睡去,只是这样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几秒钟,她嘴里又说出话来:“哥哥,疼……我疼……”
那本是无意识的呢喃,可是她皱着五官说疼的时候,显的那么脆弱。一个疼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喊的听着的他心也跟着蜷缩。问她哪里疼也不说,颜玦只有抱着她安慰:“盛夏乖,有我在不会让你疼,很快就不疼了。”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她终于再度安静下来。颜玦却注意到她另一只手里攥着露出一截略显眼熟的链子,不由拿出来察看。确实是自己送她的那条,只是原本断开的地方已经被修好。
她修过了他本该高兴,但是接口的地方却有了新的损伤,像是被人刻意扯下来过,那眸色一下子就寒了。
玉嫂这时刚刚赶到,他收敛了情绪吩咐她照顾下盛夏,便出了门。
颜玦来医院之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朱助理一直守在门外。这个时间并不算太晚,但因为他们住的是VIP病房的楼层,走廊里倒显的很安静。
“给我查查,少奶奶今天去了哪里,都见了哪些人。”
车子就停在盛家附近,浑身湿透,高烧到39.8竟无人理。既然没有人管,那只有他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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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林升的女儿也因为被安德鲁吓着了,回来的时候不止浑身狼狈,整张小脸都是煞白的,而且没多久也发起了高烧。林升请了医生来家里吃了药,这会正在睡着。
经过一番折腾,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林夫人不由开始抱怨:“不是说只是去要钱吗?怎么把女儿搞成这样?”他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当宝贝似的捧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别提了,盛夏那个死丫头现在翅膀硬了,我今天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想到今天的事林升就觉得憋屈,一个年轻小丫头居然比盛继业还难搞。
“要我说咱也不是没钱,何必非要凑上去呢。你哥在时没管过她,不在了就赶她和她妈出了门,盛继业给你钱是因为顾及高洁,现在盛继业都不在了。不是说她跟她妈关系也不太好?我看还是算了。”林太太叹了口气,觉得也是自家老公太不讲理。
林升听了朝地上啐了一口气,骂道:“你懂什么?谁还能嫌钱多烧手?”
“可是那钱也不是你的啊。”林太太其实心里还是知道是非曲直的,只不过谁让她嫁了个这样的老公?
“给了老子就是老子的。”林升朝她瞪眼。
这若隔在往常林太太早就吓得不说话了,但今天叹了口气,又说:“问题是她现在不给,她都是颜家的少奶奶了。那颜家是什么人家你也知道,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变成颜家少奶奶就不姓林了?她还没结婚呢,惹毛了老子照样能搅得她没好下场。”林升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又有什么坏主意?”林太太问。
“等着吧,我已经联系好了报社,一会给她打电话再说不给,我就把她的丑事抖出来,真以为没人知道。”林升发狠地说。
“老林……”林太太见他那样心惊,她知道自己老家作,但这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瞪了回去。
这时林家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他们都没搞清状况,便见几人闯进来。
“喂,你们什么人?进来干嘛?”林升站起来问,结果被两人两话不说便反剪着手臂摁到了茶几上。
“林升?”为首的问。
“你们到底是谁?”林升不服地问。
他算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无赖了,从来就只有别人怕沾上他的份,何时受过这等待遇?
见他不肯正面回答,男人掐着他的下颌看了看,确定身份后一挥手,便示意自己的人将他带走。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林太太见状急了。
虽然林升这人十恶不赦,那也是她的丈夫,家里还依靠着他呢。但是不管她怎么着急,没人搭理她。
林升被拖至门口时嘴里仍骂骂咧咧,那些话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为首的那人实在听不下去,伸脚直接踹在他心口上,痛的他半天没喘上气。
林家女儿听到动静出来时,就只看到客厅里有些乱,自己妈妈趴在地上哭着,不由睁大了眼,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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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睡了很久,后半夜才醒来,入目的是病房的白色天花板,以及很浓的消毒水味道。颜玦就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胸,俊目微阖。
她记忆还停留在离开盛家前的那一幕,再看向天花板时叹了口气,竟感觉有些空茫。
“醒了?”耳边响起颜玦的声音。
她侧目对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那笑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习惯而已。
颜玦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可把我吓坏了。”
盛夏侧身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颜玦也不问。
她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有些疲累,但不喜欢医院,他便深夜带她离开。抱她下楼时,朱助理就站在车边,两人一个眼神对望交换信息。
他将盛夏放到副驾驶座,车子开走。
其实那一眼很简单,颜玦陪着盛夏脱不开身,那么就只有朱助理去招呼一下林升。
回到公寓后,颜玦陪盛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渐亮。颜玦看了眼时间,放轻动作下楼。
彼时,朱助理早就回来了,他看到手下一个人将文件袋交给他。朱助理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藏在身后,模样有些紧张。
颜玦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问:“什么东西?”
朱助理跟随他很多年了,极少有这样的时候,他看着颜玦不说话。
颜玦见他的模样更觉得蹊跷,便朝他摊开手掌。
朱助理没有办法,只好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到他手上。
颜玦起初也并没有在意,将文件袋的抽绳拿下来,抽出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沓照片,第一张的主角是盛夏和盛名峻,背景像是在校园还是什么地方,上面的盛夏还很年少。她踮脚勾着盛名峻的脖颈,唇堪堪碰上盛名峻的唇角,笑纹灿烂而幸福。而盛名峻,那个在外界人眼中一向冷清的男子,阳光下也温软了眉角。
他们是兄妹,两人一起长大,就算亲昵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他看着这张照片,心上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像被什么勾着去寻找答案时,很快翻到了下一张。
这张是在郊外,盛名峻那辆卡宴为衬,他躺在草地上,而她长发披散枕着他的大腿。她脸上的表情俏皮,而盛名峻却是满眼温柔。
照片张数不多,但是每一张的主角和意思表达的都很明显,且后面几张全是亲吻的照片。有的在谢蔷薇从前租住的房子楼下,有的是在车里……
彼时颜玦只觉得气血翻涌,脸色更是难看到极致。公寓里气流降至冰点,朱助理大气都不敢喘。
须臾,他猛然起身上楼。
盛夏还在睡梦中就被砸醒,那叠照片边缘划过额角带来一片刺痛。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张照片纷纷散落下来,周身花花绿绿的一片。主角全是她与盛名峻在一起的照片,拥抱的、亲吻的,由高中到大学、甚至一直到盛名峻出事前。
“你有什么解释?”站在床尾的颜玦问,声音沉沉的似是压过人的心头。
盛夏低头看着那些照片,脸色变得煞白。
“盛夏,你可真让我恶心。”耳边颜玦的声音响起,那是愤怒,也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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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中秋快乐哈。
好像榴说过中秋搞活动来着,过节事多,实在精力不足,推迟到国庆节吧,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