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罢起身准备回房。
“盛夏——”他抓住她的手喊。
“颜玦,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盛夏说。
她说这句话绝对不是赌气,也真的没有要闹情绪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所以这话说的格外平静。也因为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让她意识到,男女之间不管是咄咄逼人还是挑衅,互相用言语伤害都解决不了问题。她同样也不怪他,因为最开始是她招惹的他,最后才演变成这一步,她只盼彼此冷静想清楚今后的路。
颜玦看着骤然冷漠的她,那眸子同样阖黑湛冷,仿佛经过一个情绪的轮回,慢慢松开了她的手臂。
这晚,两人没有同床而眠,她进了一楼的卧室。无力地坐在床上,目光掠过腿边的垃圾桶,里面躺着一条脚链仍在熠熠发光着,她迟疑了下捞起,却看到链子已经断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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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有心事,这晚自然又没怎么睡好。大清早起床,出了门便见玉嫂已经厨房忙碌。
“少奶奶。”玉嫂看到她连忙打着招呼,并不知道她与颜玦冷战,只问:“吵醒你了?”
盛夏摇头,打开冰箱倒了杯水喝。
“早上凉。”玉嫂看到不赞成地说。
盛夏却已经将水含到了嘴里,听到她的话笑着慢慢咽下,杯子里剩的水也没有再喝,放回桌上。
玉嫂拿她没有办法,摇着头继续忙碌手下的事,再抬眸时却见她已经走到玄关处,不由意外,问:“不吃早饭吗?”
“公司有事。”她简单回道,然后离开公寓。
赵基俊住院后,她明显要比平时忙很多。因为公司的事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毕竟还不能独挡一面,纵然有他的助理帮衬,还是免不了频繁地往来于盛氏与医院之间。
这天早上她推开病房的门,便意外看到满室的鲜花,不由吹了声口哨,说:“人缘不错。”
“是啊,只有你每次都空手来。”赵基俊挖苦她。
“谁说的。”盛夏晃了晃手上的早餐说:“小心我都拎走饿着你。”
赵基俊笑了。
盛夏将病床上的餐板放下来,然后将碗和小菜摆上,说:“快吃,我还有公司的事讨教。”
“你真是比黄世仁还黄世仁。”他嘴里抱怨着,唇角却含着笑。
盛夏其实早上也没吃,主要没什么胃口,但赵基俊坚持,她便陪着他喝了几口粥。今天的行程秘书已经弄好,他叮嘱她今天处理的事都需要那些细节,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回公司前,她顺道去了一趟警局,那头给予的答复也怀疑是与黑社会有关。黑社会是个团体,这又与个人性质不同,很多都不是因为与受害人有私人恩怨才出手。
说白了,为了钱。
盛夏特意去看了赵基俊当晚所乘的那辆车,车窗玻璃破碎,车身更满都是那种被铁棍抡的坑坑洼洼痕迹,几乎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了。而驾驶座上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可见当时赵基俊的处境。
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车子想,这真的是颜玦干的吗?他手下保镖众多,且很多都是大价钱由国外聘来的,若是行凶不是自己人更方便、可靠?何至于还要花些小钱去与黑社会打交道?
商人重利,虽说没有人敢拍着胸膛说自己赚的每一笔钱都清白,大多与黑社会沾些瓜葛也很正常,但是这事搁在颜玦身上倒显的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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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霓虹绚烂。
这天沈莹的经纪人已经早早就与导演沟通好了,今天拍摄只有半天,收工后她都来不及休息,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美容院,趁着夜色降临之前将自己收拾妥当。
沈莹品味其实很不错,也不喜过分花哨前卫的衣服,大多都是纯白色的裙子,款式追求简单而不失时尚。她一身妆容看似简单,却是耗费了几个小时。那模样随便街上一站,保证会引来诸多男士的驻足。
当然,她是明星,她不会随便出现在街头,将自己弄的香喷喷的是因为晚上有个饭局。
不管是她曾试图利用报刊刊登自己与颜玦“约会”的照片,还是后来网爆盛夏到她在拍摄现场的“示威”,颜玦都一直没有露面。
当然,他不需要露面。原本洽淡中的剧本和广告都突然另选他人,这已经预示着颜玦已经抽身。他连她的面都不屑见,也表明他的态度。
经纪人敏感地嗅出了苗头,今天的饭局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约到的导演与投资商,她与沈莹都知道这是必须要抓住的机会,只盼颜玦没有更赶尽杀绝。
地点是个会所,相对隐秘一些,所以路程有些远。她们到的时候导演与投资商都已经到了,不免有些尴尬。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沈莹早早就出门了,结果路上遇到了高峰堵车,司机对这带又不太熟,对不起,对不起。”经纪人一进门便是赔笑道歉。
“哪里,是我们选的地方不好。”导演笑意盈盈,这话说的却是颇有点水平,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后才将目光落到沈莹身上,招呼说:“沈小姐过来坐。”
经纪人见状偷偷捅了下沈莹的腰,便只见沈莹唇角已扬起适度的笑,然后走过去。
导演自然是将她让到了自己与投资商中间,并很自然地做着介绍:“华兴董事长刘先生。”
“刘先生你好。”沈莹主动伸手。
刘先生人已到中年,却并非是脑满肠肥的那种人,身材精瘦,戴了一副眼镜,只不过长相也并不出彩。他也客气地伸出手与之相握,说:“你好沈小姐。”
“沈小姐拍的几部电视剧刘先生都看过,可以说对你仰慕已久,沈小姐可好好跟他喝一杯。”导演这种事做的较多,也顺手。
沈莹自然知道导演是什么意思,心里不愿却也只能憋着,伸手拿过温酒的壶分别给这位刘先生、导演以及自己都倒了一杯,端起来说:“今天本来就是沈莹迟到了,理当赔罪。”说完便扬首喝了一杯。
她这么爽快、上道,导演与姓刘的男人都叫了声好。
其实娱乐这个圈子来来去去都那些人,从前沈莹傲气,开始大家还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莫名其妙火了,后来经过几件事,为难她的人都倒了霉,便隐约猜到她背后有人。虽然当时并不知道她身后到底是谁,却谁也不敢轻易去碰,深恐自己兜不住。后来新闻她与颜玦的新闻曝光大家才恍然,自然更是忌惮。但好景不长,如今颜玦有了未婚妻盛夏,且两人出入都十分恩爱,沈莹从前的风光就成了现在的笑话。
不过她长得漂亮,又曾沾上颜玦的名字,就凭这点还是会令很多人垂涎。虽然会不会陪着上床还尚未可知,如今她这般落魄,被吃些豆腐总是正常的。
那位刘先生起初还挺正经的,后来喝多了便开始动手动脚,更借着酒劲嘴里啧啧有声:“沈小姐这身段让人看着都眼馋。”
这顿饭沈莹吃的自然极为憋屈,而且时间很长,散时已经到了后半夜。送了投资人和导演离开后,脸已经彻底寒下去,经纪人知道她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温声相劝。
其实这种场景在娱乐圈真的太常见,是她运气好以前被颜玦罩着。这时保姆车开过来,两人先后上了车,大概是都喝了酒的缘故,又应酬了这样一个晚上也真是累了,车厢里一时没有人说话,均靠在位子上闭目养神。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直到车尾处被人骤然猛力撞了一下。沈莹头撞上前面的座位,经纪人也醒了。
“怎么回事?”她问。
“后面有两辆车跟我们有一段了,我开始以为就是同路。”司机回答,声音都在发抖。
沈莹与经纪人转头去看,那辆车与他们的车型差不多,窗子贴着黑色的车膜什么也看不到。虽然司机在努力加大油门想甩开它,但显然来者不善。
说话间车子又被恶意撞击了一下,经纪人低咒了一声:“妈的。”
“沈小姐。”司机吓得发抖,但还是能找到主心骨,可见平时他们中间还是沈莹作主,经纪人不过是摆设。
“慌什么,继续往前开。”沈莹沉着声音道,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沈小姐?”那头传来颜玦助理的声音。
“我找颜少。”沈莹直言,声音紧绷,可见她也并不若她表现的那样镇定。
“对不起沈小姐,颜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朱助理回答。
“我被人跟踪,求他救我——啊——”她说着,车尾又被人撞了一下,车厢内的尖叫通过话筒传到了那端。
彼时颜玦在参加酒会,正在与主办方谈着合作事宜,但这事关沈莹,朱助理仍有些拿不准,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机走到颜玦身边。
颜玦见状,只得抽身出来。
“沈小姐的电话。”助理低声说,音量也只有两人才能听见。
颜玦看了他一眼,助理一般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便接过电话举到耳畔。
彼时那边,沈莹的车子已经被迫停下来。沈莹不需要说话,他就听到了女人惊恐的尖叫,以及那种棍子敲碎玻璃的声音,面色不由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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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莹重伤住院,还在抢救中消息就已很快被媒体获知,几乎堵塞整个医院。他们除了急于获知她的伤情,更多的人则是猜测她重伤的原因,以及出事前的行踪等等。
与此同时,位于市中心的另一家医院,赵基俊的病房却很安静。
这天盛氏出了点意外,盛夏与赵基俊讨论公事便有些晚了,告以段落后正忙着收拾文件便见他睡了过去。想到他毕竟还病着,时间久了终究撑不住,盛夏不免心里有些愧疚。
有句古语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现在就处在这种无奈里。当然,目前没人因她而死,所以这样形容也并不贴切,但不可否认的是盛名峻、谢蔷薇、赵基俊都在逐渐被她连累。
心里叹了口气,盛夏帮他掖了下被角转身出门。夜里的病房很安静,但是安静的走廊上却不知何时无声地站了数条人影,而为首的则是颜玦。那架势就像黑社会似的,让人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