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之后,唐家大公子进了唐相的书房。
又一盏茶过后,唐家大公子出来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唐相突然想到什么就和唐家大公子说了几句话的场面,却不知道恰恰改变了唐家后五十年的风云岁月。
日后也有人说其实这风云变幻根本就是那位唐家皇后的关系,可实际上若是没有那日唐相和唐家大公子交谈的内容,一女子就算是倾尽所有,又能撑出什么样的天地来髹?
***
唐府中一片忙碌,九皇子府更是大红的喜字铺满整个府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热闹。
近处的官员先听到了消息,早早的准备了贺礼送过来,远处里官员知道的晚,也马不停蹄的唯恐晚一步。
九皇子原本就颇得承圣宠,更不要说这次皇上病重,就是九皇子在旁伺候直到苏醒。何况皇上答应的为九皇子大婚主婚更可见荣宠正盛。而太子那边却是参禅悟道足不出户,连前几日年前的最后一次朝中大会,太子都称病未出。
这一进一退之间就更清晰了。
所以当大婚还有一日时,九皇子府中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就是一直在九皇子身边左右的云和都出去帮忙了。
只是偌大的九皇子府,总也有清静的地方。
就在九皇子府邸的最深处,郁郁葱葱的松柏常青在院子里矗立,薄薄的积雪覆盖在上面,青翠美丽的如同仙境。
大红的喜字布满,红枣莲子桂圆更早就点满了整个寝房。
相隔数丈之远,一门上嵌着“清静雅斋”的房门外,数名侍卫静默守护。
紧闭的窗门隔断了外面的嘈杂忙乱。清静的书房中,穿着大红锦袍的男子托着下巴,妖娆倾城的低眉看着跟前的棋盘,对面锦衣束服的男子沉眉冷对,手里的棋子凛然落在棋盘上,犹如兵戈相见,铁血征伐。
“好大的杀气!”南耀珵手中的棋子轻描淡写的压在上面。
“怎比得上九殿下!”对面的人冷声,又是一字落,随后抬手从棋盘上起走数枚白子。
手执着白子的南耀珵挑着眉角,索性把棋子扔到棋罐里,端起一旁的茶盏喝。
姿态优雅,如荷团蒲夜之姿,优雅俊美。
对面的人冷眼看着他,也抬手拿起手边上的茶盏。
一饮而尽。
南耀珵,“……”
叹了口气,南耀珵把茶盏放下,“七哥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不敢!”
七皇子扯了扯嘴角,“是来相谢救命之恩!”
南耀珵弯唇,“谢礼呢?”
七皇子冷哼,“门房!”
南耀珵,“七哥这是谢门房,还是谢我?”
七皇子,“谢你!”
南耀珵,“……”
抚了抚额头,南耀珵难得正色的看向七皇子,“其实说起来除了那日七哥翻墙到弟弟这里来,弟弟向七哥示警之外,弟弟还真的没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毕竟那天他也被困在宫里,动弹不得。
七皇子的脸色连动都没动,沉声,“御剑山庄的人是你安排的!”
南耀珵承认,“御剑山庄人心不齐,正好趁此机会除去心生贰念之人,也好统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敢对七哥下手,幸好七哥安然无恙!”
“还不是因为那一身黑衣,胸前绣凤的人及时出手!”七皇子道。
南耀珵讶然,“七哥不会以为他们也是弟弟安排的吧?”
七皇子扯了扯嘴角,“当然不是!凤卫,相传为大耀开国皇帝暗立之神兵,神兵令牌由唐家历代族长掌握,后来元帝在朝,神兵便为元后掌握,再然后,神兵更名为凤卫。”
“虽说是凤卫,可听说并非由皇后掌握,而是交由七宝环的主人,所以这近百年来凤卫都鲜少出现。可那夜,凤卫竟出现了!”
“所以七哥想要说什么?”南耀珵托着下巴问。
“七宝环!”
七皇子盯着南耀珵,一字一句。
南耀珵想了想,“见过!”
“嗬——”七皇子冷哼,“不止是见过吧!”
“太子尚在,九弟却能让父皇主婚,毫不顾国法礼仪……若说没有什么依仗,我是万万不信!”
南耀珵微笑,“七哥说对了,我是有依仗!”
七皇子眯起眼睛,“她?”
南耀珵唇角的笑意更深,“所以七哥刚才想说的是本殿下的皇妃!”
七皇子的瞳孔微微一缩,猛地站起来,“真的是她!!”
高大精键的身子猛然站起来,跟前的棋盘被撞飞。
黑白的棋子落了一地,南耀珵的额角直蹦,“七哥,这是眼看着登位无望,所以在伺机报复!?”
七皇子瞪他,“我什么时候觊觎皇位了?”
南耀珵淡淡的回望过去,“我说皇位了吗?”
“不过这棋子是父皇赏赐给我的,黑子温暖如玉,白子清冷如水,正是一阴一阳,交融万物,七哥是不是要赔给我!”
“……”
七皇子沉了嘴角,半响闷出一句话来,“你早就想从我身上敲一把了吧!”
**
一盏茶过后。
棋盘重新摆过。
不过撤了围棋,换做了象棋。
兵马车炮,在棋盘上好一阵厮杀。
七皇子眼中精光四溢,“这种棋才是最适合我的!”
“所以七哥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南耀珵抬眉睇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手中落马的动作一顿,眉角稍敛,“不是故意,是震惊!”
南耀珵的眼底一闪,不置可否。
两人沉默,又是几番会合,很快棋盘上只有寥寥几个棋子布局。
“九弟早就知道了?”七皇子突然道。
南耀珵不否认,“总比七哥知道的要早一些!”
“九弟当初要父皇赐婚,可是因为她是七宝环的主人?”七皇子问。
南耀珵没说话,手下“将”走,逼得七皇子不得不挪“士”以抵。南耀珵再动“车”。七皇子沉吟片刻,认输。
“不玩儿了,茶!”七皇子招呼左右。
守在门外的侍卫进来,刚推开门,南耀珵已经摆了摆手,“七哥要回去了!”
七皇子呲目,“我什么时候说的?”
已经长身而起的南耀珵轻魅回眸,眼中讶然微现,“七哥不是早就说了么?怎么,七哥还想要缠着弟弟,不让弟弟明日洞房不成?”
说完,长衫翩翩,大红的袍子已然飘出了房门外。
随着敞开的房门,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进来,七皇子的嘴角一抽又一抽。
只是没一会儿,七皇子的眼底微微的荡出淡淡的笑意来。
****
七皇子正大光明的从九皇子的府中离开。
没过半刻钟,消息就传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佛堂,渺渺的烟气飘绕,空荡荡的蒲团,平整的摆在佛堂之前。
一旁的椅子上,太子的眉眼半似遮掩,看不清神色。只是手中握着的茶盏轻颤间,已经发出脆弱的声音。
“太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太子妃劝慰,却是话音未落,那茶盏已经“啪——”的一声碎开。
破碎的瓷片四溅,太子的手瞬间鲜血淋漓。
“太子!”
太子妃低呼。
太子恍若未闻。
太子妃焦急,赶快的到了门口,吩咐侍婢拿药箱。转身过来拿着锦帕又给太子包扎了。“如今看似九皇子风头正盛,可谁又知道是不是父皇在棒杀!太子隐在其后,不正可以把那些反复之人看得清清楚楚,又何必因此动怒!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那臣妾又焉能苟活!!”
唐漪苓说着,眼中的泪水滑了下来,落在锦帕上,又随着锦帕包扎在太子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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