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给完完全全地翻过去,但心里终究是有道怎么都无法祛除的疤,那道疤就横刻在她的心脏上,永远都不会消失。
那是她一生的阴影。
“林时兮。”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掌心干燥,透着暖意的温度。
“这不是你的错。”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静中,林时兮听见面前的少年这样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沈妄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起来:“你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她知道,她的女儿不会比任何人差,是一个特别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少年咬字清晰,声音低而沉缓,字字句句中都透着肯定,一点一点地传进她的耳中。
女孩子又怎么了。
性别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不是她的错,是那些性别歧视的人的错。
林时兮怔了怔,眼眶蓦然有些热了起来。
她自小在否定和打压中长大,周围环绕着她的一直都是负面的声音——“一个小丫头而已,能有什么出息?”、“读书好又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女孩儿都是头脑发育得比较早,男孩子后劲儿才足啊,过些年就能看出来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人会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你很好,不比任何人差,你的妈妈会因你而感到骄傲。
一股骤然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梗在了喉咙里,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仿佛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泻出口,林时兮黑软的睫毛颤了颤,嗓音轻而艰涩:“沈妄,谢谢你。”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没他们说的那样差,那样的,不堪。
“林时兮,不用谢我,你本来就是这样的。”沈妄揉着她的头发,动作更温柔了些,“即便我不说,也不能改变你很好的这个事实。”
林时兮微仰一点脸来看向沈妄。
沈妄眉眼间带着点未散尽的湿气,漆黑眼瞳像是被水浸染过一般,显得比平时更深了几分,林时兮定定看着他,眸光中映着一点仿佛灼烧起来的火苗。
少年分明还是平日里那副锋利又冷淡的模样,望过来的眼神却是难得的温柔。
她微抿了下唇角,正要张口说话,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句:“你们俩干嘛呢?”
声音很是熟悉,带着点好奇的语气。
温情的气氛被打破。
林时兮下意识地循声回过头去,看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时桑,时桑后面还跟着谢衍。
两三米的距离,时桑大步走了过来,停在餐桌与餐桌之间的狭窄过道里,沈妄瞥他一眼,把手收了回去:“没什么。”
这就是懒得跟他说的意思。
时桑已经习惯了他亲爱的兄弟的这种双标态度,他亲爱的兄弟对林时兮就是“好好好,行行行,没问题,你说啥就是啥”,对他就是“啥,你说啥,你还是别说了,我今天没带耳朵出门”。
没办法,自己选的兄弟,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