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也没什么指南,这不在是非和正邪,因果错杂纠缠,很多时候功德与罪孽在你一念之间。”石漫下车,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这颗心,能承受得起别人的因果和命数吗?”
那是石漫第一次和他平和说话,还是不带“滚”的一长段话,他记在了心里。
他梦了一晚,午夜惊魂像逐帧播放的影片,不断重复他忽略的细节,小姑娘叫他早点回家是别有深意,他若没给那颗糖,她也会杀了他吗?
翻来覆去过后,只剩下石漫为救他被贯穿的伤口,明明只有筷子尖那么大,却像一个无底洞,吞没了他。
他想,别人的命他还不知道,但他已经欠下了石漫的恩情。
这也算他坏脾气前辈嘴里的因果吗?
“李警官的性格,能在特侦大队工作下去,的确不可思议。”孔知晚客观道。
“他提交过辞职信,不过第二天就要回去了。”石漫说,“非但没被吓到辞职,还主动申请去做文职,跑来说了句似是而非的‘我会努力承受的’……全队都说我精神虐待了他。”
她踮了踮脚尖,直视孔知晚的眼睛:“他真的很菜,但好歹是我带出的队员,就像我还是警察一天,就不能见死不救,我还是副队长一天,就要保证队员们的安全,这是不能推卸的责任。”
“……我知道了。”尽管孔知晚经过评估,李临杰现在没到真正的危险,她还是在石漫的眼神下妥协了。
她松开了手,却在咒令成形前,拉开了九班最后面的窗户,翻了进去,正停在李临杰的身后,金色锁链从她衣袖钻出,一并锁住了她和李临杰的手腕,如影随形地血蟾蜍靠近,将他们两人笼罩进去。
孔知晚举了举手腕:“临走前我向郑警官要的保命物,说能锁住两人暂成一体,就不用你多浪费一份力气了。”
石漫当然认得队里的金手铐,仿照了向家祖坟里挖出的连枝金锁——向子旭手里的那条能勾万物甚至因果的金锁,黄金矿工的必备神器,只是也没版权和没原材料,仅仅仿了“手铐”的功能,除了外貌有点像,完全是两个东西。
“你要去毁了那座雕像。”孔知晚说。
石漫第一眼看到直入云天的蛇像,就感受到死寂之下的诡异生命力,她扯了扯刀尾的蛛丝,连接了来路的每处蛇身:“我可不是在饭后遛弯。”
“我不会打杀,跟着你反而令你分神,我……”孔知晚渐渐没了声音,她垂下了头。
“孔知晚?”石漫察觉不对,也钻入窗户,轻推了推她,没有回应。
她的警惕心拉满,轻轻抬起孔知晚的下巴,对上一双非人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