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上找一份工作,混到一口饭吃吗?人活着多么不易呀!末了,房姐对我一年来的变化和当前的处境了如指掌,晓得我在单位遭莫戎欺负,晓得我在家里受着气,晓得我目前继续处于夫妻两地分居中!她要了我的手机号。我当时想,要是她是我们的一把手该有多好呀!
一般来说,一年对于一个男人的心理年龄来说,不过弹子一挥,而对房姐这样的女人来说,岁月的痕迹早已深深地烙印在眉眼里。我明显感到房姐的变化,仿佛这一年房姐经历了很多事,早先的风韵已荡然无存!原本清澈的目光有了混浊味儿,去外地的一年变化真大呀!我正慨叹岁月残酷和命运的无情,房姐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号码,说:“月方约她去烫‘三巴’火锅。”我知道所谓的月方,就是地下情人。我好奇她这个情人是干啥的,但羞于启齿,我最终没开口。
妖叔叔叹道,哎,你幺妈有男人。我说,谁是我幺妈?妖叔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说,难不成你看上房姐了?妖叔说,怎么可能。我说,别占我便宜。
妖叔说,我过过嘴瘾行吧。
临走时,她一再嘱咐,抽空一定去照顾她的生意,望着离去的背影,我涌起一阵酸楚。我在心里说,为什么房姐这样的没有身份的行将老去的女人,一直盯着我?难得我也是有缝隙的鸡蛋,她暗示有许多的苍蝇盯上了我吗?
她毫无遮拦毫无羞耻地说月方,像我们说吃饭穿衣服一样,她不在人前有所掩盖,足见她的思想和行为多开放,这还有女性的含蓄美吗?廉洁美吗?真是羞耻到家了。我问妖叔,这样的女人,你会喜欢?妖叔说,当然喜欢,喜欢她的风流,不像仙女,假模假样,讨厌。我说,你感情不够专一。妖叔说,七仙女是理想,你幺妈是现实。
我一边走一边想,虽然对她的意识形态很是讨厌,但我却对她没有理论上的对立,相反还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在心里浮动,我觉得生活太无聊,太寂寞,太清苦,这种状态不是我想要的样子,可悲的是,我又没有能力改变它!
两天后,房姐打来电话,说打麻将三缺一。或许她感觉到我会拒绝,她说你们公司退休的某领导也在,我嘴里喏喏着,心里想上班时间怎么好去打麻将,妖叔帮我答复说,下班后来。房姐柔柔说,她这麻将馆专门为上班族开的休闲庄、签到册、避风巷。
这也是单位的现状,但凡没有生产任务的单位,都这样,报个到就算出勤了。
见我没有去的意思,房姐说,都什么年代了,开放了,搞活了,官都可以买了,女人可以悄悄卖了,你还这么老实。
我持反对观点,再怎么开放也有个底线!
房姐补充说,跟你说个老实话,在我这儿打牌的,有几个不是单位开工资的。我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让我上班去打麻将,我办不到,我好像对打麻将有仇似的,准确说对房姐有仇似的。房姐并不恼,而依旧是柔柔地说,好吧,你先忙,周末,我约几个女人陪你。我问妖叔去不去,他没回话,也许他修炼正忙吧。
接下来,我伏笔在案头,开始了一天的遐想,继而转化为文字。文学停持了,但现实的工作还得继续,其中的简报、提纲、半年公司运转情况,偶尔写写领导的讲话稿等,这就是我的日常工作,到公司几年了没有变化过。
至于我一直拿来打发时间的创作,也不时在心里萦绕。忙完工作,如果还有那个精力,我会从抽屉里拿出稿子,续上昨天的故事,但此时很是吃力,我干脆把稿子搁置一边。我常想,每个人打发时间的方式不同,有的打牌,有的炒股,有的浏览新闻,有的上网,而我喜欢写写画画,把思想转为物质,如果打印下来,不就是一摞摞的文本吗?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想到房姐的话,做个现实的人,多在物质上谋定上位,这是堕落还是成熟?
正这么瞎想,我的手机响了。
没想到是莫夫人宝珠打来的,她说莫戎回来了。
我心一怔,这是最不好的消息。宝珠说,他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的,带回了优质建材。我将信将疑地问是吗?宝珠继续说,莫戎带回了大量的黄金。宝珠继续说,莫戎大发了!他还要让锦绣的人都大发。莫戎回来了,我平静的生活打乱了,这次回来,他又要出啥幺蛾子?还会要我的命吗?妖叔说,他要不回来,我失去了寄居的意义。我说,你害人不浅呀!妖叔说,你是人吗?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