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江兮浅骤然睁开眼,她心中陡然一惊,朝后退了两步,“你……你……”
“老姐妹你小声些,啊,你,你怎么醒了?”
两人瞧着江兮浅那冷凝的眼光,顿时愣住;待她们回过神来想要大叫的时候,江兮浅手中两颗刚进门时从珠帘上扯下来的珠子夹杂着内力快速地朝着两人飞射而去。
两人顿时身子被定住,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江兮浅朝着她们走来。
“呵呵,皇后娘娘,苏云韬,当真是看得起本小姐。”江兮浅压低了嗓音,“你们可知道本小姐是谁?本小姐可是晁凤三皇子楚靖寒的准皇妃呢,你们说……如果事情暴露了,你们还活不活的了?”
两人瞳孔微微缩着,虽然早就知晓江兮浅的身份绝对非同寻常,光是从身上那冰蓝色蛟丝长裙就可见一斑。而且这蛟丝长裙分明是以蛟丝自己裁制的,平圩城上贡的蛟丝有成品的短袖长裙,当然也有蛟丝织成的布匹,但这样的东西一般都仅供皇后和地位上稍高的娘娘所有,这名女子居然身着蛟丝长裙,身份可见一斑。
如今听得她自爆家门,两人更是险些没吓尿了。
对她们的反应,江兮浅很是满意,她点点头,“你说要是我未婚夫知晓了,两国一旦开战,真相曝露人前,你们又将会如何?”
“……”两人眼睛不断地眨巴着,眸中尽是惧意。
“哼!你们作恶多端,助纣为虐,本小姐就当是为民除害了。”江兮浅话音刚落,袖中两枚银针飞出,两人日后再不能说出话来,“你们若是识趣的,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拼命地眨眼。
“布谷……布谷……”
“进来。”江兮浅话音刚落,苏云禛立刻带着人将一个裹在毛毯中的人送进来,不过他却没有再两名嬷嬷面前露面,而是将人放下后立刻跳窗离开。
江兮浅瞧着那两名嬷嬷,“待会儿你们就将这个女人送到皇上的龙床上就是,知道吗?”
“啊……啊啊啊……”其中一人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可是再瞧见那软榻上的女人模样时,连连摆手,指着她的肚子。这,这如妃已经身怀六甲,若是再承恩露,只怕胎儿会不保的。
她们都是呆在皇宫中许久的老人了,自然知道皇帝在床事上的癖好,这如妃本来身子就很是孱弱,如果再让皇上那般折腾,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的。
江兮浅瞧着如妃那模样,她眸色暗了暗,“按本小姐的话去做,不然,哼!”
“啊,啊。”
到底皇宫是个任性凉薄的地方,两人感受到江兮浅身上散发出来的威胁之意,赶紧点头。
身上的穴道解开之后,两人赶紧上前,一人将如妃身上的衣衫扒干净,两人飞快地合作着,将如妃扔到视线准备好的浴桶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
江兮浅趁着这个机会,给如妃好好地检查了,她眸色暗了暗,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如妃的发迹中央有一条非常隐蔽的细线。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她也不再多逗留。
只是那浴桶中竟然被下了极品女儿香,她就说嘛,为何那些大臣会默默将苦水咽了下去,原来还有这么一茬。极品女儿香泡澡,若说她们没有勾引皇上的意思,便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还有更让她出乎意料的,两位默默将如妃从浴桶中捞起来之后,其中一人犹豫了下,又从软榻的暗格中取出一个一尺宽的锦盒,打开。
两名嬷嬷分工合作,一人将那晶莹剔透的玉势抹了春药之后对着某处塞进去,一人则是将那白色的药膏沿着如妃的身子细细涂抹着,尤其是耳垂,薄唇,还有锁骨之上。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难怪会彻夜金枪不倒。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玉势中必然也带着极品的春药,让女子越发销魂的同时,她身上又被涂抹了烈性的春药,让本就荒淫无道的蜀皇越发冲动。经过今晚,这如妃腹中的胎儿只怕是……
江兮浅眸色暗了暗,不过她却不是什么好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想要假扮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假扮陆宛如。
两名嬷嬷将洗漱好的如妃裹在棉被中只露出头发和晶莹剔透的粿足。
“啪,啪啪。”
其中一名嬷嬷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江兮浅快速闪身朝着角落处闪去。
侧门中立刻出来两名太监,将那假如妃抬着就往外走去。
“啊,啊啊。”
两名嬷嬷对着江兮浅的位置,张了张口。
“做得很好。”
江兮浅低首垂眸,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两人明显没有察觉到而是让江兮浅替她们解开穴道。
“好!”
她薄唇开合,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立刻露出惊喜,只是下一刻,她们眼中的喜色尚未来得及褪去,而后整个人便直直地朝后倒去,银针刺穴,让她们在惊喜中死去,而且没有丝毫痛苦,也算是积德了。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江兮浅慢慢悠悠地出去,足尖轻点,飞快地来到视线约定好的地方,苏云禛早已经等在那里。
只怕蜀后和苏云韬怎么都想不到,江兮浅早已经对椒房宫的地势了如指掌,在阿乐带她七拐八绕的同时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陆希辰薄唇微微抿着,想要开口,可看了看苏云禛终究将心头的疑问压了下去。
“嗯”江兮浅点点头,“对了,那两名嬷嬷我已经处置了,你们想想要怎么办吧。”
其实就算她不处置,那两名嬷嬷也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陆希辰抿着唇,声音冷凝,“就那么着吧。到时候可以顺势推到如妃的身上,皇上一心想要……”他说着上下打量着江兮浅,“如今那假如妃承欢,他不会没有怀疑的。”
“蜀后那儿你们打算如何?”江兮浅眉梢轻轻上挑,她可不会担心。只是她突然换成了假如妃,如果不出她意外,肯定会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事情闹大。
陆希辰嘴角微微向后斜勾着,带着得意轻笑一声,“在楚靖寒尚在时,已经为她敢说出来皇上觊觎你的美色,所以她和二皇子安排要将你先给皇上?”
蜀后虽然把控朝政,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然蜀皇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兮浅点点头,这倒是。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还是要小心些。”江兮浅想着,“苏云韬也未必是你们看到的那般无能。”更何况他身后站着的可是蜀后。
“这点我们自然知晓。”苏云韬是个志大才疏的,但却并不说他一点儿才华都没有。
只是距离太子还尚且有段距离罢了。
“那假如妃你可查到了,她……”苏云禛好几次欲言又止,眸色也非常的黯然。
今夜,他亲手将那名义上是自己母妃的人送到皇上的榻上,虽然这无可厚非,但到了皇后捉奸时,却始终会是如妃身上的污点。除非能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那人不是如妃。
江兮浅深吸口气,闭上眼,“那人的确不是如妃,只是……”
“你怎么确定的?”苏云禛声音中带着急切。
“云禛你别着急,此事我们稍后再说,你瞧那边……”
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椒房宫的副殿不断地涌动着,原本整座椒房宫中只有主殿灯火通明,此刻却整个宫殿都被照亮得宛若白昼,“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好。”苏云禛答得很是勉强,他真的非常着急,非常想要知道江兮浅到底是怎么确定的。可,可有当真害怕听到噩耗,害怕听到他母妃出事的消息,那种心情非常,非常的矛盾。
江兮浅又怎能不知。
只是如果那假如妃是易容的还好说,可如今看来只怕陆宛如已经……不说凶多吉少,但即使是找回来了只怕日后也难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更别说在皇宫中以皇妃的身份活着。
经受了那样非人的苦难,再说对女子来说容颜何其重要,她有没有勇气活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真是的,晁凤的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听听,可当真是。”
“咱们西蜀可是比晁凤富有多了,不然那江兮浅怎么会爬上皇帝的龙床。”
“我呸!贱人。”
“你们小声些,事情也未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
江兮浅三人尚未走进,就听到那些人议论纷纷,声音最大的却是那些公主和后妃。
“……寒皇子,此事你们晁凤必须给我们西蜀一个交代。”蜀后眸色暗了暗。
副殿的门口已经让御林军给拦住了,那些后妃、诰命夫人挤在大门口处,里面传来的那暧昧的喘息,苦痛的呻吟,啧啧,那声音可当真是销魂呢。她们都不是未经人事的,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算是那些尚且待字闺中的公主、小姐们在自家母亲、长辈的厉声呵斥下,也都已经知晓了。
这样的事情近几年可是经常见到的,她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次事情的主角身份有些特殊,不过有不少女子心中都还是很惊喜的。
虽然楚靖寒平日里冷冷清清,面无表情,但却不可否认他长得实在是很好,微扬的剑眉,上挑的凤眸,整个人的感觉危险邪魅,慵懒而又魅惑人心,这样的男人更是摄人心魄。再加上他晁凤皇子的身份,让那些女子实在是春心荡漾不已。
原本有了江兮浅在,她们都已经没有了机会;如今江兮浅既然主动爬上了龙床,那这样优秀的男子自然是她们的了。
楚靖寒眸色微暗,薄唇开合,“不知蜀后想要什么交代?”
“……这……”
蜀后微微愣了下,“寒皇子,此话说得太明白对你也没好处,如今既然江小姐她勾引我国陛下,原本理该处斩,不过念在……”
她话尚未说完,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御林军揽着的副殿大门骤然倒塌,那些人全都挤进了大殿。
“寒皇子,你……”蜀后面色很是难看。
“阿寒,不是让你不要生气,怎么我该离开片刻,你又不听话了。”
一道清脆宛若山间流水叮咚的声音传来打断蜀后的怒火,她双目大瞪,与旁边的苏云韬对视一眼好似见到鬼一般,指着江兮浅,“你……你……”
“呵呵,刚小女子身子有些不适,出去了一趟;不过领路的姑娘半路离开了,这西蜀的皇宫可真是够大的,若非碰巧遇见陆相和禛皇子只怕小女子还在乱转呢。”江兮浅声音不似平时的轻灵反而是软软糯糯的,揽着楚靖寒的手臂,“阿寒,咱们可要好好谢谢他们。”
楚靖寒身上寒气瞬间内敛,心中翻涌的怒火也骤然平复了。
虽然明明知晓里面那个女人不可能是江兮浅,也知晓江兮浅有她自己的安排和打算,他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怒火,只是为了不打乱她的计策和谋划,不过那些人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他没忍住……
“这,这,不知是哪位宫女竟然胆敢私自抛下贵客。”蜀后又客套了两句,瞧着副殿那金色的帷帐还在颤抖着,里面的女子婉转娇吟,似是欢喜,又似是痛苦的声音传出;其间夹杂着男子粗重的喘息。
楚靖寒嘴角微微勾着,瞅着刚才骂人的几位后妃和公主,“蜀后,刚才这几位公主和妃嫔辱我未婚妻的名节,不知西蜀是否该给我晁凤一个交代?”
“……这。”
“寒皇子息怒,妾,妾不知道……”
“皇后娘娘,妾……”
“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任意侮辱她人名节不成?”楚靖寒声音顿时冷凝,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底一颤。
“淑惠荣喜四位妃嫔侮辱贵客,罚俸禄半年,禁足三月;寒皇子不知这个惩罚如何?”蜀后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薄唇开合间,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坚定。
楚靖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既然此事与我晁凤无关,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蜀后瞧了那明黄的帷帐一眼,心中腹诽着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贱人;不过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江兮浅没有中招,她也不敢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只是实现落到苏云禛和陆希辰身上时,恨不能在他们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很显然她已经认为是他们两人救下了江兮浅,搅了她的好事。
不过现在她可没有这些精力,如今皇上尚在翻云覆雨,她必须趁着这段时间将事情处理好了。光是想着她就狠狠地等了苏云韬一眼,往日里都安排得好好的,怎地偏生就今日里出了差错。
苏云韬也很是委屈啊,视线探寻地投向阿乐。
阿乐身子狠狠地颤了颤,这,这怎么可能?她和混迹在人群中的某位青年侍卫对视一眼,两人的瞳孔都顿时一缩,他……他们明明亲自将江兮浅送到了偏殿两位老嬷嬷的手上,她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不,不可能的。
江兮浅现在既然站在这里,那……那副殿和皇帝在翻云覆雨的又是谁?
想到刚才皇后那恶狠狠的眼神,阿乐的身子颤了颤,虽然早就明白这样的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但她一直怀着侥幸心理,那么多次都成功了,这次怎么也不会失败的。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她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阿乐的心是当真慌了。
她非常明白,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她可以说得上是皇后和二皇子的心腹,平日里两位主子对她也非常的宽厚,连带着她在宫内的身份都水涨船高,哪宫嬷嬷见了她不恭敬地称上一声,“阿乐姑娘。”
只是皇家到底是个没有感情人性的地方,那些事情她都明白的;甚至在她手上也不是没有过人命,可这……这种命运当真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却害怕了。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瞧着阿乐的模样,顺着她的视线望着那命青年侍卫,长得也还算不错,瞧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做出那等下贱的事情,死有余辜。
“兮儿,怎么了?”
楚靖寒直觉今日之事定然与怀中的小人儿有关,不过只要她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没什么。”
江兮浅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些事情既然答应了要为苏云禛保密,她自然不会食言。只是也难为楚靖寒竟然能忍得住,“我有些乏了,回行宫可好?”
楚靖寒点点头,转身揽着江兮浅的腰,那样的甜蜜、宠溺当真是羡煞多少未婚少男少女。
宫门口处,寒风等人守着马车早已经等在那里。
江兮浅和楚靖寒坐在车内,素衣和若薇对视一眼,撩开帘子做到寒风的旁边。
“怎么不问?”两名婢女刚出去,江兮浅顺势侧坐到楚靖寒的怀中,整个人靠在楚靖寒的怀中,身子向后微仰,头枕在他的臂弯上,瞅着那宛如雕刻的下巴,心中很是得意,这个男人是她了的;想着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巴。
“兮儿。”楚靖寒原本还很淡定,可现在眸色却变得幽深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些许沙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