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去个茅厕,马上就回去。”
“……”
狐三儿的心里有些尴尬的味道,而司马景承则更是有些不自然的错开了与狐三儿交织在一块的视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你……快些回来。”
“好,你先回去吧。”
几次安抚,狐三儿终于是把那依依不舍的司马景承给打发走了,目送着男子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视线之内,狐三儿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这才不急不缓的转头看向我的方向,那一眼,几乎要让我以为,她已经看到了我了。
“把我这府中的建筑给损坏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她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突兀响起,我心尖一颤,忍不住低头往自己手心里的木屑看了一眼。很明显,我已经无处可藏了。
终究是牙一咬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从柱子后面走出,与她面对面的站着,中间不过隔着十来步的距离。
她看到我,一张绝色倾城的脸上波澜不惊,嘴角却不过是挂着一丝像似自嘲的苦笑,“我还以为便是到我死的那天,你都不会见我了。”
“……”
“这么久都没见,不打算抱抱我吗?”她嘴角的弧度不变,话音落下的时朝我摊开了双手,似乎是在等着我上前去抱抱她。
“对不起,三儿……”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声对不起是指什么,是因为弄出了声响惊扰了她和司马景承,还是因为我躲了她这么久,亦或者……是因为我不敢直面她的感情?
我心里没有答案,低低的垂下眼帘,我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上她一眼,只觉得自己活活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她面前完全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你除了这三个字以外,就没别的可以对我说了,是吗?”她轻笑着开口,笑容苦涩的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却又像是在嘲讽着她自己。
“我……”
“桑。”她突然喊我,声音轻柔仿佛倾尽了她所有的柔情,让给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看向了她。
“如果我真的嫁给司马景承了,你会高兴吗?”
“……”
她忽然缓缓朝我走近,不多时便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将我垂在身侧的右手执起,小心翼翼的从我手心里取出了木屑扔在了地上,她看着我那血肉模糊的掌心,似乎一双眼眸里满是心疼,甚至她还轻轻的对着我的手心吹了吹气,那丝丝痒麻,便仿佛是痒进了我的心尖里一般。
许久没有给她回答,只因为我不晓得我还能说什么,不高兴吗?我有什么资格来不高兴?即便是心里就像是自然而然的抵触她嫁给别人,可我能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抛弃二白,抛弃了一切与她在一起不成?
不行……我是妖,她是人。若我们在一起,且不说得剔去妖骨,受尽刑法,就单单说狐三儿,也极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她若嫁给了我,便是与我的妖魂结缔,那她的灵魂便会跟着沾染上了我的气息。如此一来,便会大大的折减了她的寿命,人类本身便是脆弱的,狐三儿现在不过十六岁,可她剩下的却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的光阴,我不能……不能因为我这的意气用事而害了她。
就像是花娘之前,她虽然融去了妖的气息,更剔去了自己的妖骨,选择自毁内丹,但那又如何,她的魂魄,生来便是妖的,身体亦然。
她和那个书生在一起,魂魄便会自然而然的吸食了书生的,这才是……导致了那个书生最后惨死的结果。
那一年,即便是那个书生白发苍苍,如同暮年的老人一般,但其实,那个男人在死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七岁的年纪而已。
“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若是我就这样嫁给了司马景承,你会开心吗?”她又问了我一遍,那双瞳孔里清澈的倒影着我的身影,视线虽是柔和,但却让我感觉自己无所闪躲一般。
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直视她的视线,她却再启唇,接着说,“桑,看着我的眼睛。”
“你,会高兴吗?”
她很是固执,先前抓着司马景承的双手此时正是紧紧的抓着我,她的坚持,就像是我今天不给她一个回答,她便永远也不会放开我一眼。
心里犹豫着,艰难的挣扎着,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不论话有多么违心,我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那当然,是高兴的啊。”
“毕竟……三儿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想我看着你从小到大一步步走来。如今你能有一个你爱着他的同时,他也同样爱着你的人,以后他陪着你,想来你也不会孤单了吧。”
“我是问,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看着我的,直视我的视线一字一句的问。眸子仿佛红了些许,一脸的隐忍,仿佛是在无声的承受着什么。
我,不想伤害她……
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高兴……”
在等我艰难的回答出这两个字,她仿佛像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了回答那般径直放开了我的手,面前的狐三儿闭上了眼睛,她站在我对面,仰着头看我,而后说……
“我明白了。”
“桑,我会嫁给司马景承的。我放过你了……”
从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眸当中忽然泛起了酸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了眼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这之前从来不曾有过。我不停的眨着眼睛,视线分明清晰无比,但却偏偏感觉狐三儿的身影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模糊了一般。
她在轻声一笑后睁开了双眼,那双眸子里的红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她继续开口,却是说,“桑,你可以走了。”
“就用我十六岁的愿望来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关联。”
“你……可以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