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果真是如她所言般带着夜青麟回青丘去了。如此一来没外人在,狐三儿则是更加大胆,已经不用钻狗洞便每天晚上大摇大摆的跑到了我的房间里。
此时夜深了,她在床上翻来覆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倒头就睡,却是因为疼的。
两手紧紧的捂着肚子,瘪着一张嘴巴干脆又从床上坐起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作势想要下床她却眼疾手快的一把便扯住了我的袖子。
“你去干嘛?”
声音格外柔软,听在人心里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去给你拿个暖炉来让你捧着。”
一个劲的摇头,来着我的五指没有松开不说,反倒还更加的紧了些许,“不用,你陪陪我就好了。”
她说着又躺了下去,而拉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便眼睁睁看着狐三儿乖乖缩进被子里,可那一双秀气的眉头却一直紧拧着,没有半点的松懈。
“去拿过来你捂着会舒服点儿。”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她无谓摆摆手却明显是强撑笑颜,嘴角弧度颇为苍白。目光从她脸上收回,再放到她依旧紧紧抓着我,便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手上,缄默须臾,一声轻微的叹息溢出唇畔。
看自己被她握在掌心里的手直接变为爪子,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缓缓变回狐狸的身子,径直幻化为真身,在狐三儿两眼惊愕中蹦上床,钻进被子里,再爬上她腹部,将自己的肚子全数贴在她身上。
突兀的,狐三儿笑了,声音清脆得仿佛像挂在檐上的风铃被微风吹响,她的手抚了抚我背上的皮毛。而我只卷起尾巴将自己蜷在一起,“好了,睡吧。”
语气有些微的不自然,尤其鼻息间满是她身上所涌来的淡香,耳根处的滚烫,可真真儿是让我想忽略都难。
这一年,狐三儿十三岁,离她被我从街头带回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年之久,这一年,夜青麟高中状元入朝为官,颇得当今圣上赏识。而也就是这一年,狐三儿初潮来临,长大成人,已不再仅仅只是个孩子。
临近年关的十二月深冬里,落雪为整个椒城抹上了银庄,此时,顶着呼啸的风雪,我站在门外抬手拢了拢自己肩膀上的披风。
目光继续看向远处,竟是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见一人影策马踏雪而来。
等到近了,她径直翻身下马这刚在我面前站稳呢,却只见她身后的马匹身形顿时矮去,转眼竟已化为一只纯白雪貂,轻轻松松便跃上了来人的肩头。
我转身在前往家里走,她则跟在我身后,待进了屋,接下了身上裹得厚重的披风与外袍,狐三儿两手凑到炭炉旁,这才舒服的溢出了一声叹息。
“这天儿可真是要冷死人了。”
她不停哈着手,揉搓自己的双臂,我将披风挂到架子上,这才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是你自己非要在这种暴雪天气赶去江北的,可没人逼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