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是他的!
裴海脸上出现一抹激动之色,手旁边的杯子都被自己颤抖的手给打翻了,水洒了一桌面,他又哭又笑的整理桌面,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我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找了你很久了,我补偿你好嘛?”
卓瑶双手伸脖颈后把自己的项链解下来,取下来上面的玉扳指,看了蒋思齐一眼,
后者朝着她点点头,
知道自己的女孩想要做什么,所以他也不会拦着。在这种时候,女孩总要挡在自己的身前来保护他,
卓瑶把上面的玉扳指拿下来放在桌面上,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您好,您还是把您的东西拿回去吧,我男朋友现在过的很好,并不需要您的接济,也并不需要一个父亲了。”
女孩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一个人,每次这个时候,她脸上生动的表情总带着一丝凝重,晴朗的脸看起来有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
当初把这个送给自己的时候,他只说了这个东西关乎着他的身世,现在既然身世都已经知道了。
这个东西也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裴海看着面前一对年轻人,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成长的这么优秀,哪怕知道他是公司的老总,也没有想着能认祖归宗。
靠着自己的双手打天下。
是一个男人所为。
他把扳指推到前面,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我留给你妈妈的东西,哪怕你不需要用这个班制来怀念她,我也不能再拿着这扳指了。”
这个扳指是他们裴家的祖传之物。
原本就是很值钱的东西。
年头也有些老了,放在现在也能值不少钱。
蒋思齐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腕上的青筋凸起,眼底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愤怒,卓瑶看着他的情绪不太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想要给他力量。
看着女孩满脸担心的模样,蒋思齐心头一震。
这种样子该不会吓坏她了吧?
他现在只是很生气。
生气到不知道怎么发泄。
这么多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没有家人的事实,也在训练学校里面把自己培养出来,可以用无所谓的态度掩饰心中的那片阴暗,但是有些黑暗是永远都挖不掉的,他永远深埋在骨子里,从根处就一直是黑的。
骤然揭开挡着那块黑暗的幕布,外面的强光实在是太激烈了,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出现更多的不适感。
这也是弱者对外界反应的一种应激吧。
尝试用别的情绪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弱小。
随即平静下来,抬眼再次看着面前的男人的时候,眼里出现一抹坚定,“我不会认你,拿着东西走吧。”
裴海看着这么坚定的蒋思齐,言语里面满是懊悔,娓娓道来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记恨我,我让你成了孤儿,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我也在找柳晴,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如果我知道,我我肯定……”
蒋思齐怒气横生,看着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懊悔,总觉得有些可笑,“你肯定怎么?你能怎么办,那你还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我的妈妈,她就已经在了地底下,我从小给别人当一条狗才能活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你现在轻飘飘的就说让我收下这枚扳指,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
你看过那个女人躺在马路中间的模样吗,你看过其他人走过去并没有想帮忙的那种场景吗,你看过她眼里满是绝望还看着我的样子吗?你什么都没看到过,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他妈是不是没有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直接是怒吼出来的,整个人噌的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看着面前的男人,
全餐厅的人朝着这边看过来。
工作人员立马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几个人的谈话,“先生,请保持安静。”
蒋思齐理智回笼了,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慢悠悠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裴海,“所以,你给我一个解释,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海双手插入发缝中,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崩溃了,他低着头,不安的神绪充斥着他,像是回忆着往昔,“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母子,当初我如果没有让你妈妈听到商业联姻的事情,你妈妈就不会抱着你离开我,她也就不会出这意外了。”
那是家里安排的联姻。
那时候,裴家如日中天,许多家族在后面虎视眈眈,他们作为刚兴起的家族,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谷底。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差不多的家族联姻。
以此来稳固新兴家族的势力。
可是呢,只是和家里的长辈在商量这个事,就被柳晴给听到了,她是多么温婉善良的一个女人,但是却保留着自己的骄傲。
从来不会让自己对一个男人卑躬屈膝,
在家里忍辱负重了一段时间。
抱着孩子偷偷离开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回来。
他发了疯似的在寻找,客服所有的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好像有一只手把所有的线索狠狠的掐断。
让他在查找的中途中就无处寻找。
还好她离开的时候把那枚玉斑痣带走了。
蒋思齐冷眼看着这个男人,眼里没有任何温度,“所以呢,你说你爱她,那你后来结婚了吗?”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
裴海点头,不得不承认,“结、结了。”
蒋思齐呵笑了一声,“这多么讽刺,你口口声声说忘不掉她,转头还不是答应家里的联姻?现在又装什么深情?你不觉得自己恶心?”
他说出口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他的心上,把心里的那点丑陋全部给挖出来。
裴海也很后悔,一个男人坐在两个年轻人面前,言语里面是深深的自责,“家里经济受到了重创,不得不联姻才能让当时的情况缓解。”
卓瑶也听不下去了,反唇相讥,“所以您需要事业性的伴侣,也需要灵魂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