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涵仙忐忑地走上台,勉强冲众人一笑,在听到台下一如既往的欢呼声后,她的虚荣心又一次膨胀开。
一旦记录水晶将方才后台那一幕公布,她的名声扫地,岂会有人再用这种眼神热切地注视着她?
不!
她离不开众星拱月的感觉,为了维持现状,甚至是将自己的名望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她绝不允许有人当拦路石!
望着一双双带着赞美和歆羡的双眼,她的眸光也一点点偏移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二楼。
朦胧的帘幕内,隐约可以看见几个身影,梅涵仙眸光渐渐沉凝,这一刻,她下定决心,玉凌雪必须要死!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完成一首曲子的了,满脑子都在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束雪凌薇的生命,因此这首曲子最多只发挥了她平日七分的水平。
二楼的盛楚昭见梅涵仙匆匆下台,脸色铁青地捏着酒杯,碍于盛屏蓉和雪南桥在场,他并没有发作,可手上暴起的青筋仍是昭示着他心里极大的不满。
梅涵仙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张失魂落魄的脸,一首弹错几个音的曲子,她还有什么资格问鼎太子妃之位?
一个小厮撩开帘幕走至闾丘承壁身后,低低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闾丘承壁沉吟片刻,拂首让其离去,又抹开一丝寡淡的笑容,对邵阳公主道:“承壁有事离开片刻,失礼了。”遂起身走出去。
天上霓虹后院一处阴暗的角落里,闾丘承壁静立在浓郁的树荫下,见一名白衣女子脚步清浅地跑来,言语中有几丝不耐:“这种时候,你急着来见我作甚。”
梅涵仙见闾丘承壁双眼中的阴沉,强忍住心中的胆颤,缓声道:“奴家有要事禀告。”
“你不去禀告盛楚昭,却为何要告诉我?”
闾丘承壁一步步靠近,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视着梅涵仙一张芙蓉娇面,冷冷一笑,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阴暗冰冷的气息几乎渗透了她的骨髓,让她几欲跌倒。
梅涵仙掌心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刺骨的疼痛终于让她的灵台有短暂的清醒,她咬咬牙将唇角上扬,断断续续道:“奴家知道,您才是真正做主之人。”
他盛楚昭不过是个傀儡。
其实梅涵仙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出于虚荣心,盛楚昭的地位愈见稳固,自己说不定以后就是帝后,她还是选择投入盛楚昭的怀抱。
更何况,闾丘承壁向来好男色,自己也没那么大信心可以勾引到他。
可是现在,她急于除掉雪凌薇,与其找盛楚昭这个纸老虎,还不如找操控他的幕后黑手,闾丘承壁。
现在无疑是在赌,直觉告诉她闾丘承壁不可能是死心塌地为盛楚昭铺平道路的人,他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可是良久,都未见对方出声。
梅涵仙的心犹如擂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趋降入了冰窖。
在她几乎觉得自己赌错了的时候,下巴上的力度忽然减轻了,等她抬眼时,闾丘承壁已经站在了原来离她几步之遥的位置。
梅涵仙知道,她已经得到了闾丘承壁的默许。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她将方才在后台之事悉数说了出来。
闻言,闾丘承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笑不笑:“灯火湮歌的大小姐,你想暗害她怕是不易,不过在比试时重伤致死,就只能说她技不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