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系在小黑驴的脖子上,再揪住驴耳威胁道,“我去去就回,你看好家当,丢一件东西,以后就再也没有豆料吃了。”
小黑驴若有其事的跺了跺前蹄,各嘎几声表了决心。
于是孟一苇便包了几块肉杆放在身上,快步向陈惊天跟去。
彤阳山越来越近,脚下的荒原已经从冻土变成了冰雪。脚底踩在稀疏的冰晶上,咔嚓嚓作响彤阳山貌似有一种禁锢天地的魔力,离它越近,天地越静,等孟一苇能在冰壁上看到自己影子时,连进入北境以来,一直吹在耳畔的风声都消失了。
陈惊天就在右边不远处,正在用手抚摸着冰壁。
孟一苇还是猜测不到登山之法,忽闻身侧传来一声闷响,原来是陈惊天抬起一拳猛轰冰壁。以拳头为中心看,似浑然一体的冰壁,竟逐渐龟裂,转瞬间便塌陷处一处洞口。
“这是?”孟一苇心惊不已,他从未想过,彤阳山内居然有此暗道!
道口处冰锥倒挂,几乎将空间填满,但小心侧身,也能容下一人通过。洞壁流畅圆润,很难看出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就算是人工开凿,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没人发现,也许再过几十年,这条通道就会被冰雪重新填实。
陈惊天没有丝毫耽搁,几步就消失在洞口内。孟一苇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黑驴,果然那憨货早就将长脸伸到豆料袋子里,嘎嘣咯嘣的嚼了起来。苦笑着摇摇头,重新看向通向山体内部的悠长通道。想起自己识海中的怪鱼,以及剪云山上道宗留下来的神秘符文,孟一苇终于俯身进入冰洞,同时完全睁开了双眼。
洞内并不黑暗,两边的冰壁时刻散发着盈盈蓝光,将通道照亮。
“小夫子,你感觉如何?”当身后洞口渐渐缩小不见,陈惊天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感觉?”孟一苇不知道陈惊天指的是什么,他还在消化自己此时行进在彤阳山体内部的这个事实,对于其他问题并没有多想。
“哦?”看到孟一苇似乎毫无异样,陈惊天不禁又好奇的回头打量起来,“难道你没有一种溺水感?”
“溺水?”孟一苇心头一惊,立刻就感应出身边的怪异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感受到陈惊天所说“溺水感”,反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包裹着。平时习惯绷直的身体,此时居然完全松弛下来,这是一种本能上的放松。沉心感受,孟一苇终于知道了让自己身体完全失去压力的原因。
自打苦竹山上,不二老僧给孟一苇修补了满是漏洞的身体,他才知道自己拥有一片神识之海。后来孟一苇时常思考,为何自己的身躯会如此残破!结合修行之后的种种感悟,孟一苇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弥漫在天地间的本源之力,相比于自己的神识之海,过于稀薄了。
既然神识可以凝实成气和水,也就具备气体和液体的特性,充盈处会自然向稀薄处流动。孟一苇体内的神识可谓充盈到极致,那么理所当然就要向稀薄的外界环境扩散,而体魄就是拦截体内神识流失的堤坝。
但是孟一苇未曾修行过的体魄,根本无法阻拦外泄的力量。或者是自打孟一苇降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体内的神识就已经冲破了堤坝,这也就造成了体魄千疮百孔。
体魄太差,漏洞太多,元气就不能储存在体内。无法纳气运行周身,也就无法滋养体魄。体魄愈加孱弱,更加无法阻止神识外泄。如此形成恶性循环!
就算不二老和尚以佛髓金焰和歃血红莲修补加固了他的身体,但是体魄强度仍只是勉强阻拦体内神识。这种情况,直到孟一苇在剪云山打通气穴,凝结气海之后,才略有好转。
但是孟一苇体内的神识磅礴如海,也许只有等到他的体魄修炼到白钺的层次,才算是铸起一道坚固堤坝,可在那之前,他的身体需要一直承受着由内而外的压力。
这种压力无时无刻不在,孟一苇的身体也无时无刻不绷紧,这基本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而进入冰洞深处,他的身体竟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由内而外的压力消失了。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外界的神识浓度,已经和他体内的神识之海达到平衡。
说白了,此时好比他的体外也有了一片神识之海,普通人进入这片海,会被海水倒灌,自然会产生窒息感,而他则像水里的鱼,无比轻松。
想到这里,孟一苇环顾四周,惊讶的倒吸凉气。
“难道!”孟一苇抚摸着那些晶莹的冰柱,“难道,这些都是神识?”
“呵!”陈惊天敲了敲那些散发出盈盈蓝光的冰面,“小夫子还真是镇定,当年陈某人第一次来此,可是惊掉了下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