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子儿落尽,他拍飞手中尘渣,朝贺贺招手,“过来。”
大将军虎耳一颤,驮着贺贺风一般奔了过来,贺贺在它背上坐直身体,水润的双眼写满了疑惑,“殿下?”
“跟我走。”太子摸摸她的脑袋,也不做解释,回身吩咐齐公公,“领路。”
齐公公赶忙蹿出了大门。他独自在前方默默走了一会儿,凭借脚步声晓得太子他们跟在身后,便回头瞄一眼。
太子闲庭信步地走着,双眼溜过了路边儿盛开的一株株鲜花,便瞥向几步远的笑眯眯的贺贺。
贺贺注意力也被鲜花吸走了,“殿下,花儿好美。”
不错,审美还在,太子有点欣慰地随手摘了朵鲜花,大将军很聪明地将贺贺送到他身边。
贺贺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那朵花儿,急不可耐地添了添唇,“太子,臣妾要。”
“要什么?”太子好心情地打趣。
贺贺眼神带上了祈求,“花儿。”
“给你可以。”太子嘴角噙着狡黠的笑,他挑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亲我。”
贺贺听懂了,转眼就要扑过来,太子却摇着头侧身一躲,“贺贺,这可不行,你得从大将军身上下来才能亲。”
贺贺一听,毫不犹豫从大将军背上跳了下来,待双脚安稳着地,她猛地扑向太子,太子一动不动,任由她胡作非为。
然而,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
贺贺生得娇小,头顶将到太子下巴那,只见她奋力踮起脚,第一下,没亲到。
不要紧,再来!
再次踮起脚,第二下,还没亲到。
贺贺不哭,还来!
哼哧着再踮起脚,第三下,依然没亲到。
时间好似停止了,她捂脸哽咽一声:“殿下,臣妾亲不到……”
这话才落地一瞬,太子已隐去唇畔笑意,堪称粗鲁地一把托住她后脑勺,低头间奉上了自己的双唇,温热又轻柔。
贺贺:“……唔。”
“……”从头看到尾的齐公公心头疯狂地流过一条带血的河!他心道咱家的眼要被你俩闪瞎了啊喂太子殿下您到底还去不去啊陛下这次可是发了大火的而您却在半路上风花雪月真的好么!
于是,等他们一行人真正进了勤政殿,才行过礼,煊惠帝就黑着脸冷哼:“齐茂,朕让你找太子怎么比让你生个小孩还难?”
“……”齐茂低头作认错状。
无人敢接他的话,满殿寂静,太子招呼贺贺在大将军背上坐好,便也不吭声了,只沉默地站着。
打进殿,他就瞧见了漱贵妃与五皇子。他心想,若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铁定是过不安生了。
这会儿漱贵妃正姿态雍容地坐在圈椅上,拿手帕一个劲儿按眼角,看样子是哭过一次了,而五皇子就蹲在她脚下,犹带稚气的面容洋洋得意。
其实,顾隋并非漱贵妃所生,他是伽妃的儿子。然而,伽妃体弱多病,生下他后不到一年就没了。
煊惠帝许是觉着他没了母妃可怜,平时宠他宠得比较厉害,他甫一委屈地跑进殿,煊惠帝就问清楚了因果,知晓后随即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