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因为双方的死命争夺而变得极为血腥,仿佛人肉磨盘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生者的性命,冲到寨门处的士兵立即就会化为战场上的亡魂,但仍有无数的士兵前赴后继地朝着寨门冲杀。
为了打开局面,左军试图用虎蹲炮再多打开几个缺口,但已经反应过来的顺军也调来了虎蹲炮,向着左军的炮兵阵地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被顺军火力压制,左军的炮兵不得不退了下去。
两边投入的兵力足足有七八万人,但是却只能在几处狭窄的地方接战,因此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战况虽然激烈但很缓慢。
左良玉和李自成都在焦虑地望着远方。
李自成在等自己其他的军队发现这里的情况,左良玉在等原味馒头的援军。
到目前为止,左良玉已经非常出色地完成了原味馒头交给他的任务。截断信使,突袭李自成的大本营,将李自成围困在这里。只要原味馒头带着援兵赶到,这场仗就胜了。
而且是在他居功至伟的情况下获胜的。左良玉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梦庚,告诉为父,经过这次事件,你学到了什么?”左良玉对身旁的儿子问道。
“父亲英明,儿子学到了必须审时度势,该出手的时候就必须出手,绝不可拖泥带水。”左梦庚答道。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那你说说,等灭了李自成之后,下一步,我们该作何打算?”左良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点拨儿子。
“下一步,下一步应该返回武昌,养精蓄锐,继续静观局势的变化。”左梦庚思索道。
“你这蠢材!”左良玉十分不满地用剑鞘敲了儿子的头盔一下,“静观局势,静观局势,局势都已经这么明朗了,你还静观个屁的局势。”
左梦庚摸着吃痛的脑袋,连忙低头道:“儿子驽钝,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左良玉无奈地瞥了儿子一眼,说道:“如今张献忠已经覆灭,李自成也离完蛋不远了。关外的吴三桂被辽王打死,建奴虽然兵峰极盛但还龟缩在关外苦寒之地。你说说,整个天下,还剩下谁有能力逐鹿中原?”
“晋王和辽王?”左梦庚恍然大悟。
“错,只有晋王一个。”左良玉说道。
“为何呀?那辽王能打败吴三桂,恐怕也不是等闲之辈吧,听说他还有很多新鲜实用的火器。”
“辽王兵力不过万余,驻守在山海关那般偏远之地。而晋王已经拥兵十万,更有晋、陕之地作为根本,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等这一战过后,你爹我就要向晋王劝进。”
“若晋王提兵入京,那辽王的火炮虽然厉害,但火炮沉重,行军缓慢,如何来得及勤王?等他到了京城,一切早已尘埃落定。”
“所以只要晋王动手,则大事必成。到那时,你爹我有从龙之功,至少封一个国公,你这臭小子也能沾你爹的福,当个小国公了。”
“原来如此,父亲大人真是英明!这样一来我们左家岂不是和魏国公徐家、郑国公常家的地位一样了!”想到国公的显赫地位和财富,左梦庚的眼睛都直了。
“不错,将来你爹我,必将和徐达、常遇春并列,成为世人艳羡的开国肱骨。我们左家,说不定也能和新朝与国同休。”
“与国同休?这大明朝至今已经享国二百余年,想来晋王建立的新朝应该也不会差,那我们左家岂不是能有二百多年的富贵?”
“混账,大周享国八百年,你就不能跟好的比?”
“是,是,咱们家肯定也能享八百年富贵。那,父亲,您说咱们家当个什么国公好呢?晋国公如何?”
“笨蛋,等晋王当了皇帝,国号肯定是晋,你当个屁的晋国公,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材。”
“那就和徐达大将军一样,叫魏国公吧。”
“不,应该叫齐国公,毕竟咱们是山东人,做人不能忘本啊!”
沉浸在未来成为开国功臣的美梦中,左良玉和左梦庚开怀大笑,仿佛不是置身战场,而是在江南豪华的酒楼里饮酒作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