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那个组织的人最近会有大的行动,这些无知无畏的狂热分子,必须尽早控制起来。好了,不多说了,我这里不是很方便。”敖雨泽小声对着电话说。
也不知电话另一头又提到什么,隔着玻璃,我看到敖雨泽的眉头深深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在这个魔女脸上看到。看来强势惯了的她,也有自己的困扰,只是在我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过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皱眉的样子,我竟然没来由地感觉到有些许的心痛,想要为她分担点什么。可惜,只要一想到这个魔女面对我时颐指气使的样子,这点心痛就飞快地消失不见,连敖雨泽都感觉不好搞定的事情,以我微弱的能力,怕是只会给她添乱吧?
而且这个魔女一遇到和她身份相关的问题就马上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有许多事都瞒着我,接个电话都这样神神叨叨,估计就算我想帮忙,她也会装着若无其事。
等敖雨泽打完电话,她果然没有任何要和我分享这些让我一头雾水的对话信息,而是让我打开电脑,然后直接登录了那款测试状态的游戏,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敖雨泽看着我操作,躲避或者击杀游戏中的野人怪物。她初次看到这种野人怪物的时候,惊讶地长大了嘴,尤其是听到怪物“嘎叽嘎叽”的叫声,似乎受到了某种启发。
“你仔细看看,和昨天晚上我们遇到的怪物像吗?”我将游戏角色停留在一个野人怪物暂时找不到的角落中,回头问道。
“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敖雨泽肃容说道,“这游戏的开发商是谁?我想这不仅仅是巧合,说不定找到游戏的开发商,就能找到关于鬼影事件更多的线索。”
我敏锐地发现她的措辞中透露出的信息,于是先将我是怎么通过这游戏官方的考核,还有之前在游戏中经历的一切以及那些古怪的测试规则都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那黄褐色的怪物,不会就是游戏中的嘎叽人吧?”
“确切地说,不是‘嘎叽人’,是‘戈基人’。”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嘎叽人是游戏中的名字,而戈基人在现实中却存在过,属于至少四五千年前生活在岷江河谷的野生人种,在羌族从西北部迁徙到岷江流域时发生著名的羌戈大战,被击败后灭亡。在羌族的史诗中,戈基人被称为‘魔兵’,传说它们眼睛鼓出,身材矮小,长着黄褐色的稀疏毛发和短尾巴,经常偷食羌人的婴儿。用今天的眼光来看,我想应该就是进化不完全的野人……”
“戈基人在历史上曾经真的存在过?也就是说,游戏中出现的叫‘嘎叽人’的小怪,不过是参考了现实中已经有的物种,并非是游戏中的怪物跑到了现实中?”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解释更能让我接受,如果游戏中的怪物真的能在现实中出现,那么我真要怀疑现在到底是不是科技文明的社会了。
“说对了一半。当年的戈基人真的已经消失了,现在我们遇到的疑似戈基人的怪物,并非自然存在的。”
“你怀疑它们是人工培育出来的?可是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利用生物技术培育出一个几千年前就已经灭绝的原始种族?”我有点明白敖雨泽的意思了,可是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做。
“我只是这样猜测的,不过或许有其他的原因,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找到真正的原因。不过我想,其中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前几天曝光的在金沙遗址附近发现的鬼影事件,还有伤人的戈基人,我在想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而且,也不能说你在玩的这个游戏的制作者和那个组织就一定是有关系,或许这个游戏的最终目的,是通过测试寻找他们想要的人选。”
我感觉心中一寒,我当时获得游戏的测试资格,的确是做了许多测试题的,最终官方可能是在众多玩家中,选择出了几个人,但具体是几个、又分别是谁,我却一无所知。
“其实我有一个预感,那就是游戏的官方除了想要寻找符合他们需要的人选外,似乎在希望能找到一些游戏中隐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连游戏官方自己也不完全了解。”
敖雨泽想了想说:“你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官方希望你们所有关卡都以最高难度的s级通关,还不惜耗费更多测试奖金。或许那个组织从来不在乎金钱,但是这样的做法,的确像是他们也在游戏中寻找什么……”
“只是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我们推断没错的话,游戏本身就是游戏官方制作的,那么游戏官方怎么会在游戏中寻找什么呢?”我有些不解地问。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只有一种可能能够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游戏的制作者当中,有人在游戏内隐藏了某些信息,而游戏官方的人,也试图找到这些信息!”敖雨泽笃定地说。
我不得不佩服敖雨泽的推理,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官方的奇怪举动的推断了。
“那么,我们只要找出游戏中隐藏的信息,就能得知更多真相?”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突然斗志满满,本来只是一份为了钱而做的兼职工作,只是恰好符合我对游戏的爱好,现在居然有可能从中找出身边不少离奇事件的真相,这怎么能让我不激动?
“当然,这只是推测,关键还是要看你能否在游戏中找到线索。不过我可以提醒你的一点是,在羌戈大战的史诗中,当年的羌族是向天神祷告,然后求来了三枚白色的神石化为三座大山,才将戈基魔兵的主力消灭,你的角色在游戏中遇到这么多戈基人,是不可能消灭掉的,你或许可以从这些民间传说入手选择破局的地方。”敖雨泽微笑着说。
我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似乎具有神奇力量的石头,正好也是白色的,这是否冥冥之中也预示着什么?
并且在游戏中的羌寨广场上,也供奉有三块白色的石头。也就是说,如果我带着这三块石头一起,就有可能克制这些戈基人。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暗中感叹,谁说女人就都是胸大无脑的?敖雨泽已经拥有堪比魔鬼的身材,这脑子还这么好使。我估计她的智商和知识面要超出普通人一大截,只是看了几眼屏幕,就找到了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
我从小生活在附近有羌族同胞居住的山村里,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羌戈大战和戈基人的来历,她却能一口说出,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按照敖雨泽的指点,我从禹穴中返回所在的羌寨,因为之前选择了7个孩子作为祭品,所以我一出现在羌寨中,立刻就吸引了所有npc的仇恨,被无数人追杀。还好我的操控比起普通的玩家来要强上不少,只是躲避而不需要击杀这些npc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到了羌寨前方的广场,这里本来是寨子中的居民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中间有一座二十几米高的独立碉楼,碉楼的四面墙是梯形,上窄下宽,四条红色的绸布从碉楼顶端的四个角落牵出来,在广场的四角被木桩固定起来。碉楼每一面墙上方都挂着一个巨大的羊头骷髅,顶端供奉着三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头,这就是羌族传说中能够驱邪祈福的神石了。
我控制这角色攀爬上碉楼的顶端,然后取下三块白色的神石,可这个时候下方已经围满了寨子中的居民,我不管从任何一个方向下去,都会立刻受到攻击。这些npc单个的攻击力都不强,可是这么多人一起的话,我估计我撑不过10秒钟就会挂掉。
“怎么办?”我回过头去看着敖雨泽,敖雨泽鄙夷地盯了我一眼,白皙如玉的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红色的绸带,我立刻醒悟过来,控制着角色从绸带上滑下来,正好在人群外围,也顾不得其他的,拔腿就跑。
跑回祭坛所在的传送点,传送回禹穴后,我不由庆幸,这幸好只是个游戏而已,里面不管怪物也好,npc也好,都只会生活在自己所属的地图区域,不会跨地图追踪。
拿着三块作为道具的神石,在进入禹穴后,再遇到戈基人时,这些游戏中的怪物却只敢远远地咆哮,却不会上前攻击。我对旁边的敖雨泽跷起了拇指表示赞赏,然后开始再度探索靠右边的岔道,毕竟这条岔道是我靠着第一时间的直觉选择了,应该没有错。
没有了戈基人沿途的骚扰,我一路向前,最后来到一个地下湖泊边。
看到这个湖泊,以及湖泊中间位置若隐若现的湖心小岛,我感觉到了一丝诡异——这里的地形,总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那场诡异的梦境中曾走过这样的一段路一般!
乘着湖边的小船前往湖心岛,这是一个由玉石堆砌成的人工岛,岛的中央位置是圆形的祭坛、三个正在装满黑色油脂的金属火盆,以及正中间铜绿斑驳的青铜王座。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脸色有些发白,仿佛看到12岁时的自己就斜躺在这青铜王座之上,双手鲜血长流,一旁一个熟悉而诡异的身影,正如同嗜血的野兽一样享受着这场血祭带来的好处……
“这个地方,我似乎来过!”我深吸一口气,脸色稍稍恢复了正常。
敖雨泽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不过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我的意思。我也不打算继续解释,毕竟12岁时的诡异经历,还有那古怪而恐怖的梦境,这都是我心中最深处的隐私,就连我女友崔凌我都完全没有提及过。
我带着一丝熟悉点燃三个火盆,整个场景发生隆隆的响动,小岛开始上升,上升了约有十几米后停止了。而这个高度,离溶洞的顶端,也就两米多的距离。
我看着那在梦境中让我无比恐惧的青铜王座,控制着角色一步步上前。
“踩上去。”敖雨泽在一旁提醒我。我点点头,让角色登上青铜王座,将王座当成踏脚的石头,这样我的双手就能触摸到溶洞的顶端,然后触动了一个石头机关。正对着青铜王座的溶洞顶端出现三个凹槽,几乎不用多想,我将三块白色的神石依次放在三个凹槽中。
旁边的石块表层开始剥落,然后露出两行字来:“神说,当你即将获得之时,需要先学会舍弃。”
这什么意思?我挠了挠头皮。这两句话完全莫名其妙,找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