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由她的贴身侍女收了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冰冷的眉眼注视着晏知书,一双带着护膝的手抚上了自己精致的容易,阴阳怪调道:“呦,这不是咱们家太子妃吗?怎么……太子妃娘娘莫不是觉得这雨别有一番滋味,想要下去用身子感受一下?”
她说的讽刺,晏知书抬头,注视着她,好似看见的是一尊雕塑,没有一丝表情。
“看你这个死人样子,太子殿下娶了你,也还真是绝配。”华妃抚上了内侍的手臂,扶着自己娇媚明艳的样子,低低的掩袖笑着:“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娶了一个冰冷的死尸……哎,真是晦气!”
她说完,看似悲悯的叹了一句,眉梢眼角都带着看热闹的风情,扭腰摆臀挥舞着小手帕离去,身后一群人跟着簇拥伺候。
晏知书的表情依旧如初,她所有的话好似都没有入得了晏知书的耳,然而晏知书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无端的痛了起来。
太子殿下……
晏知书好想扑倒在他的怀中,哭泣的朝他祈求怜悯:殿下,我好痛苦,我好迷茫,可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然而这些场景注定只能出现在想象之中,晏知书,绝不是一个只会懂得祈求他人可怜之人。
寒山曾经问过这样一番话:“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
拾得却说:“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晏知书跪在雨中,一点点的念着这句话,手心紧紧攥了起来,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夜深了,东宫里头的灯火依旧未曾熄灭,外头雨水瓢泼挥洒着,钟离子清坐在窗前,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很快,葛青来到了屋内,先行了一礼,悄悄打量了一眼太子殿下淡薄的眉眼,有些小心翼翼的劝道:“今日雨下的这般大,娘娘怕是被留在了宫中休息,殿下还是早些睡了吧。”
“葛青。”钟离子清闭起了眉眼,又睁了开来,语气平和的问道:“她还好吗?”
“娘娘是有福之人,怎么会不好,殿下您……”
“葛青!”太子殿下突然开口,打算了葛青的话:“不要骗我,我要知道真实情况。”
他的眉眼看起来如此倦怠,身子骨消瘦羸弱,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极大的力气。
葛青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人骗我,即便……是为了我好。”太子殿下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冷冷清清,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葛青身子一抖,连忙跪在了地上,语气颤抖道:“娘娘……娘娘她……她就在谢贵妃宫里,还望殿下您不要担忧。”
太子殿下闻言,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伪。
良久,他拿过一旁的披风,棕色的眸子眯了眯,直接道:“葛青,随我入宫。”
“殿下三思!”葛青连忙跪行了几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头来一派的隐忍:“娘娘那般善良,又岂会有人欺负她,外头雨下的这么大,殿下您的身子要紧啊。”
太子殿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痛惜的眯起了眸子:“葛青你知道吗?你从来都不会撒谎,因为你一旦撒了谎,你的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游移起来。”
葛青闻言,震惊的抬起头,太子殿下不再看他,拿过了墙上挂着的宝剑,冷声道:“你若不愿,我便自己入宫。”
说完,他前脚就走。葛青连忙起身追上了他。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凡。
玉坤宫中,谢贵妃倚在美人榻上,心绪不宁的翻着身。
身边的一个丫头替她打着扇,一个不小心,扇子的风有了些许加重。谢贵妃一把拽过了她的头发,压着她的头狠狠磕在了地上。
丫头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道:“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恕了奴婢……”
谢贵妃没有住手,她心中烦躁不堪,她觉得再不找些事情来发泄一下,自己迟早会被折磨出病来,今日殿中的那一幕对于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那个死贱人……她竟然敢,她竟然敢……她可是太子妃啊,竟然敢勾引自己的小叔子。
谢贵妃恼怒之下,失手将一个花瓶砸在了那婢女的头上,暗红的血水顺着那婢女的头颅流入了殿中的波斯毯子上。
谢贵妃咬了咬嘴唇,愤恨的唤来婢女:“把她给我弄醒,以为装死就没有用了吗?”
贴身侍女菊荷一杯水撒在了她的身上,见那人没有半分反应,伸手往她鼻息间一凑,立刻吓得脸色煞白,瘫软在了地上:“娘娘……娘娘……她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