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书这一出把刘氏也搞得有些懵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给她一个赏识嘛,瞧这丫头激动的,呵,果然是庶出的,就是没见识,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能感激涕零。不过这样也好,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奴才秧子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倘若当真是个聪明的,自己反倒不好拿捏了呢。
刘氏抿了一口茶水,沏了沏茶盖,看似慈爱地说道:“三姐儿怎么能够这样想呢,母亲疼爱你还来不及呢……快来,三姐儿到母亲身边来,可怜的孩子哟,大冷天的怎么穿的这么薄呢?”
这时候的天虽然尚未飘雪,但也是寒风刺骨的时节,十月份霜降都落了一茬了,然而晏知书仍穿着旧日里的单衣,一件夹袄都没有。
这时刘氏仿佛才后知后觉,怜惜的询问着,却绝口不提为何嫡女院子里新衣都进了两批了,而晏知书身上仍是旧日不能御寒保暖的单裳。
晏知书立在一旁低眉敛目的回答道:“多谢母亲体恤,三姐儿何德何能,劳母亲如此记挂。”
刘氏心里头撇了撇嘴,颇为不以为然,却为了周全面子说道:“三姐儿如此孝顺,自然该懂得体谅母亲的难处,前些日子府内分派衣裳时着实过于忙碌,母亲竟忘了你这茬,冬梅……”刘氏招手唤了声身边的丫头:“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三小姐现在还穿着薄衫,怎么没人告诉我,莫非是你们这些蹄子们心大了,敢做出哪些个欺主的事情了。”
刘氏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严厉,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吓了一跳,忙跪下来请罪:“夫人息怒,是奴婢等有眼无珠,但却是万万不敢欺负主子们的呀。”
刘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不是有意的,如此便算了,只是你们需得记得,三姐儿虽不得老爷喜欢,却也是老爷的骨肉,岂是你们几个贱骨头比得上的,还不快去库房里挑几批好部给三小姐送去。”
刘氏这般看似抬举实则指桑骂槐的戏码落在晏知书眼里只觉得无端的好笑,若是曾经的晏知书指不定就巴巴的信了呢,还当真以为嫡母是在给自己出气,在经历过那么多算计之后,晏知书才懂得明褒暗贬的真正意思所在。
看似在丫头面前给自己立威,说什么不得老爷喜欢也是小姐的话,其一先点出了自己并不受宠,与娇滴滴的嫡出大小姐之间的差距,其次以自己为名义斥责那些丫鬟们,声称自己是那些贱骨头比不上的,这般恶毒的话指不定得激起多少丫鬟背地里的反骨呢。
呵呵,自己一不受宠,二无人帮衬,在大多数人眼里,这般的小小庶女恐怕连大夫人面前得宠的丫鬟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