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梗在心里极不舒服。
俞晴按耐不住,盯着空雨的双眸,认真地问:“我跟爹落水那日,师兄缘何去青云村?”
“这个,”空雨突然支吾起来,摸着鼻尖,眼神躲闪着,“你问师兄。”
空云闻言,走过来,“你觉得为什么?”
尽管他并未释放筑基修士的威压,俞晴还是觉得莫名地心虚,咬着唇道:“师兄是想逼我上山?”
空云将手中之物往她怀里一塞,冷声道:“师妹觉得自己天资过人还是貌美如花,值得人迫你修仙?”
“那天师兄到底因何偏偏就经过了青云村?”俞晴神情固执,秋水般明澈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紧抿的嘴唇有两个明显的齿印。
空云心底有片刻犹豫,想据实以告,可终是脱口而出,“我另有师命在身,与师妹无关。”
“是么?”俞晴眼中闪过怀疑,可已无法再追究下去,无奈垂眸,看到手里的符笔与符纸,轻轻说了句,“多谢师兄。”
空云淡淡道:“符笔与符纸均是二阶妖兽的皮毛制成,你既然想去山谷,就多制些防御性符箓带着。”
俞晴低低应着:“是。”
出了好又多的大门,空云偷偷伸出右手,掌心满是汗水。
前些天,他在藏经楼查到一本前人写的随笔札记,记载着上古有种移植灵根的秘法,那一瞬间,他想起师尊种种不合理的举动。
明知俞晴无心修道却非迫她上山,且收她为入室弟子;时不时和蔼地聊天;偶尔流露出的狂喜与失望……
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
测灵盘显示的迹象没错,俞晴并非金木双灵根,而是雷木双灵根。
雷灵根就是用秘法移植的外来灵根,所以在测灵盘上显示出来的金光强却短暂,而象征木灵根的青光虽弱但持久。
师尊大概极想得到秘法,以致于俞晴刚上山那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竟想当场施行搜魂术,他的手举起在俞晴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
因为,俞晴一介凡人,不可能知道秘法。
收为入室弟子是想将俞晴放在眼皮底下,时不时地聊家常是想探知控制那具身体的是不是俞晴的元神。
知道此事,他权衡了整整一晚。
于私,师尊教导他十年有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于公,仙缘阁弟子能在泰中行走不被人欺负,就是因为有三位元婴修士、八位结丹修士坐镇。若师尊坐化,仙缘阁该何去何从?
于私于公,他都应该站在师尊这边。
可是,他忘不了自己修道的初衷。
娘亲资质一般,便被家人舍弃,做为炉鼎送给已有七房妻妾的爹。
妹妹没有灵根,刚满六岁就被赶出祖宅。
他发过誓,有朝一日,定将加诸于娘亲妹妹的羞辱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他修道的目的是保护像娘亲这般的弱势女子,可如今竟要像那些人一样欺负迫害俞晴。
不!
他告诉自己,道心一旦坚定,便不可违。
他不能劝服师尊,只能用心在俞晴身上。
俞晴一朝不被夺舍,她就能安全一日。将她留在身旁,至少移植灵根那人出现时,自己会尽全力阻上一阻。
只要过得百年,师尊要么得到机缘,成功进阶,要么就此陨落,那只是师尊的宿命。
而俞晴或者在修真路上继续前行,或者终生无法筑基,灯枯而亡,那也是俞晴的宿命。
各人依然按照命定的轨迹行走,自己也无需因当日之事耿耿于怀。
尤为重要的是,自己的道心不会偏移。
三人各怀心事,沉默地回到山门。
八哥鸟一如既往地话多,嘴里塞着红果也挡不住含混的话语,“妹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跟姐说说,也让自己开开心。”
俞晴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每天都挺开心?”
八哥鸟长叹,“你年纪还小,根本不懂姐这种成熟女子的心事,姐这么多年,英雄末路,整天载着你们这种低端小气没档次的修士,姐心里苦啊,可姐想得开,能活一日且快活一日。”
俞晴失笑,“你多大了?”
“你猜?”
俞晴试探着道:“五百岁?”
“呸!什么眼神?”八哥鸟抖着翅膀差点将俞晴掀下去,“姐那么显老?太伤自尊了。”
俞晴张口结舌,“不是说灵兽五阶才能吐人言,而且灵兽修炼速度慢。”
八哥鸟忿忿道:“我们能跟一般灵兽比嘛?我们八哥鸟天生就会说话,连这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
俞晴无言,得,又把人给得罪了。
俞晴情绪不高,但并未就此耽搁日常事务。
每天照样去药圃照管药草顺便打坐修炼,夜里就在照明珠下描画符。空云买回来的符笔有两种,一种是土灵鼠的胡须所制,另一种则是长角豹的毛所制。
土灵鼠机灵狡猾,天性善藏踪逃匿,用来制防御符箓最好。
而长角豹敏捷善战,可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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