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俞晴无言,她压根没打算修炼,怎么照拂春莲,何老伯托付错人了。
推门进去,屋内空荡荡的,没什么家具,但墙角地面都很干净,显然有人特意打扫过。
空雨笑笑,取下腰间别着的袋子,手掌一翻,扔出张杏仁大小的桌子来,桌子迎风见长越来越大,待落地已长至半人高,接着又是四把椅子,以及锅碗瓢盆床铺被褥等用具。
都是俞家在青云村用过的家具。
俞晴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神奇的袋子。
普普通通的黑色,看不出什么质地,长与宽均不到一尺。
空雨见她毫不隐藏的诧异,解释道:“这叫乾坤袋,顾名思义,就是内有乾坤,你加入门派后就会发。”
有个乾坤袋真不错,以后出门想带什么带什么,多方便。
俞晴一边想着,一边利落地将物品按照以往家中的样子归置到位。
安排妥当,俞晴看着爹青肿的额头,内疚地叹了口气。
一路的颠簸折腾,俞平却毫无知觉,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若不是他身子仍是温的,鼻端仍有断断续续的一丝气息,俞晴几乎以为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放下帐帘,俞晴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明间的方桌上,有一只粗瓷盘子。
俞晴惊喜地冲上前,千真万确,盘里盛着饺子,是昨天晚上她与爹吃剩的十几只猪肉荠菜馅饺子。
原本她已饿过劲了,乍看到饭,腹中压抑不住的饿意汹涌而至,顿时腹鸣如擂鼓。
俞晴窘得满脸通红。
空雨笑道:“是我疏忽了,忘记你还没吃饭,幸好收拾东西时将它带来了。”说着,扬手,有红光自指尖射出,形成一团光晕将盘子密密地包裹住,须臾,饺子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俞晴顾不得斯文,也顾不上谦让,几乎狼吞虎咽般吃完了整盘饺子,抬头瞥见空雨跟春莲大眼瞪小眼的表情,脸上又是一红。
适才那副吃相,丢人丢大发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晚霞满天。
空雨温声催促,“你爹已安顿好,你该放心跟我上山了吧?师尊恐怕还等着。”
俞晴百味杂陈地朝卧室看了两眼,轻轻点了点头。
是,该走了。
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空雨救了她,又安置好爹,已是难报的大恩。他之所以这样做,不外乎是因为她身上有仙缘阁需要的东西。
现在轮到她回报了,不管要付出的是什么,为了爹,一切都值得。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高大巍峨的昆嵛山上,远近数座山头都似笼着层金黄的薄纱,看上去流光溢彩,光芒四射。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鸱吻怒目圆睁,傲然藐视着山脚的芸芸众生,而牌匾上“仙缘阁”三个金字,像是带着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俞晴仰望着山间那道蜿蜒曲折不知几千阶的石阶,油然升起莫名的恐慌与渺小感。
空雨边走边解释:“昆嵛山内有禁制,只有结丹期以上修士才可御器飞行。不过我们可以乘灵禽上山,无需步行。”
俞晴点点头。
说话间,听得数声鹤鸣。
空雨打个呼哨,一只长腿细颈的仙鹤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来。空雨笑着往它嘴里塞了枚红果子,那仙鹤展翅拍了拍,双腿弯曲,矮下身子。
空雨示意俞晴先上去。
没等俞晴靠近,仙鹤先就不干了,收了翅膀,直着脖子朝天叫了两声,不满之意一听便知。空雨伸手想摸摸它的脖颈,仙鹤扭头避开,撒丫子跑了。
俞晴百思不得其解,它什么意思,是嫌弃自己?
不大工夫,那仙鹤昂首挺胸地回来,身后还跟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家伙……”,空雨抖着手哭笑不得。
俞晴揉揉眼睛,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好像八哥鸟。
没错,尽管它体大如鸡,但它确实是只如假包换的八哥。
空雨尴尬地说:“仙鹤性子古怪,姑娘迁就一下。”
俞晴咬着后糟牙,不迁就又如何,难道她还能跟只扁毛畜生置气?可眼前的八哥鸟跟她以前养的芦花母鸡差不多大,她一坐上去,岂不立刻将它压死?
俞晴正犹豫,八哥一反在仙鹤面前伏低做小的姿态,高昂着小小的鸟头,黑豆般的鸟眼滴溜溜地乱转,一双翅膀呼啦啦地忽闪着,满眼都是瞧不起。
俞晴无奈地苦笑:她素日常被邻居夸赞,没想到接连两次被畜生看轻。
那边空雨骑着仙鹤在空中盘旋,八哥拍着翅膀,状甚不耐好像在说:“要坐快上,不坐拉倒,姑奶奶懒得伺候你。”
俞晴小心翼翼地上去,八哥晃了两晃,俞晴的心抖了三抖。
眼看着雄伟的殿宇就在眼前,八哥似乎撑不住劲,一头栽倒在殿前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