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洛凝川九品天仙半步仙君的修为,玄冥都要怀疑自己这个老友被谁夺舍了。
“发生了什么,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玄冥摸了摸自己一点都没有憋,马上还会鼓上一股的腰间储物袋,无比满足地道。
“是剑辰洞府的印记被触动了。”洛凝川收拢笑意,正色道,“你还记得当初剑辰创造洞府之时,曾经推演过这洞府可以保他在一次生死大劫中留下一缕残魂,更为他收下一位天才弟子,助他重修复活吗?”
玄冥神色凝重,“当然记得,那之后剑辰以至宝相求,让我们各自将一丝传承留到他洞府之中,说是要赠与他的宝贝徒弟,还说万一以后我们有不测,好歹还给我们留下一个传人。”
“当时,我们都笑着骂他是乌鸦嘴,狠狠敲了他一笔,哪知道后来除了你我,他们几个都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纵使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看遍无数生死,说到此处,玄冥心中仍然生起惆怅。
当初几位好友一起骂剑辰乌鸦嘴,实际上都是玩笑。
上古时候,天道鸿蒙,未经开化,修道比现在更加艰难,能够成就真仙者,战力远胜现在这些下界飞升的仙人十倍,更有着无穷尽的保命手段。
何况仙人本就与天地同寿。
没有人认为自己会死,包括剑辰一个剑修的测算,更是笑话,都觉得这不过是剑辰想给他演算中的命定弟子捞取宝物的借口罢了。
哪知道一语成谶。
“剑辰的弟子出现了?”玄冥追问道。
“不是,”洛凝川摇了摇头,“经历过那次大战后,我便分神修演算之道,耗尽万年仙元终于测算出剑辰的弟子乃身具剑灵根。”
“剑灵根!”玄冥惊呼出口,“从上古修真界到现在,我也只见过一人有剑灵根,后来,那个人成了仙帝,若非是要护住整个仙界,那场大战陛下绝对不会陨落。剑辰真是好运气,难怪在他测算之中,这个弟子会有一日将他残魂复活。”
想到此,玄冥心中已然欣慰起来,眉间哀愁一扫,“既然不是剑辰弟子触发印记,你瞎高兴什么?”
洛凝川低头一笑,掏出一壶仙酿要与好友共饮,“不是他的弟子,难道不能是我的弟子吗?这意志之门之中可是有着我的时空道法。我早就算过,剑辰弟子天资决绝,能够在那样的极尽之中百年道心不崩,到达意境之门的上限,当时我就忍不住羡慕起来。谁料到现在闯入意境志之门的小家伙,居然把绝境当做机缘,不修灵力,只修道去了。”
“小家伙天资上虽然差距剑辰徒弟甚远,可是这份悟性,这份心智,未来不可限量,难说谁能走得更远。”
“他既然九扇门中独独选择了这意志之门,那便是与我有缘,何该当我弟子!”洛凝川痛饮一杯,“你说我是不是该笑。”
“不过,”洛凝川手指轻轻一敲桌面,话锋一转,“既然要做我的弟子,只是看破剑辰定下的试炼可不够。”
手指一指,一道无形的仙灵之气,便穿过层云,穿透世界的壁垒,往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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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门内,黑暗之中,突然一道光束陡然降临,如同一双大手,将黑暗撕裂开来。
层层云雾自楚无青脚下缭绕升起,雾气越来越浓,连神识都无法探究分毫。
隐隐约约之中,前方亮起一盏小灯,照亮一座诡异的石碑。
不等他看清这突然冒出的石碑上雕刻着什么,一股大力就猛然从他身后推动,将他一步步推向云雾深处,距离石碑小灯越来越远。
匆忙间,只扫到一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不是梨花开吗?”楚无青呢喃道,“这个上古真仙没念过书吧。”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意识清醒之时,只感到臀部火辣辣的痛。
耳边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楚大人也太狠了,哪怕他曾经做过太子太傅,身份高贵,也没有这样打我们小侯爷的道理。不就是逃课,不就是饮酒吗?小侯爷又不用参加科举,经营仕途,那么认真做什么。”
小侯爷,先生,楚无青惊骇不已,想到那个被父亲唤醒的幻象噩梦,陡然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就见到一屋子的丫鬟美婢,而他身体内没有一丝灵气。
难道他又进入到了那个幻阵之中?
这不可能,现在的是楚云止,不是楚云疏,他们明明被意志之门分开了。哪怕真的是楚云疏也绝对没有在意志之门中横插一手的能力。
这应该只是巧合罢了……凑巧,他误入的新试炼中,自己也是小侯爷,也有个先生,也逃课烂饮,也被先生打过罢了……
楚无青努力说服着自己,不顾身边大丫头端来的滋补汤药,整个人再一次埋头进了被窝之中,不想见到眼前的一切。
只是,小侯爷身娇体嫩,肤色柔腻更胜绝色美女,根本受不住夫子的惩罚,这一钻入被窝之中碰到床铺,再次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按理说楚无青身为修士,更是在筑基之时行逆天之举,经历神识肉身的极致痛苦,怎么会忍受不了这一点点皮肉之苦。
可这幻境是在怪异,楚无青居然忍不住痛到小声哼哼起来,不得不翻过身,用一种跪趴的姿势睡在床上。
才刚刚舒服一点,楚无青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不过是打了他三下罢了,还是用的戒尺,不是丈责,怎么就这般起不得床了。也罢,你们都退下,我这里有御贡秘药,给他处理下伤势。”
楚云疏!
“滚滚滚,”楚无青顾不得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楚家少主,而是有着严父的承恩侯府世子,楚先生是承恩侯费尽心力请来,就连自己的公主祖母都要对楚先生以礼相待。在被子里恶狠狠地骂道,“你们都傻了吗?还不把这个害惨了我的人赶出去,我堂堂小侯爷,长公主嫡孙也是他一个酸儒想打就打的。”
之前还在骂楚云疏的大丫鬟,现在却被小侯爷的话下了一大跳,半跪下来,开口就是背叛之语,“公子您是病糊涂了吗,怎么胡言乱语起来,我这就去禀告公主,再把太医找来跟您瞧瞧。”
她敢在背后抱怨楚云疏,可不敢当着这位的面做出格之事,将楚先生赶出去?恐怕接下来便是他们整个屋子的下人被长公主赐死抵罪。
楚云疏无意为难这些下人,摆了摆手道,“你们退下吧,我看看他的伤口。”
楚无青的脑袋全在被子之中,暗恨这些丫鬟弃明投暗,只听得一阵環佩远去的声音直到彻底消失,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只留下他和楚云疏的呼吸声。
“死变态,你给小爷有多远,滚多远,”他哼道,“小爷不需要你的药,拿去喂狗,狗都嫌弃。”
一阵悦耳的轻笑响起,“无青,你都多大了,还这般羞于见人。承恩侯府从开国以来就是在马上建下赫赫公民,怎么到了你这,就变得如此娇弱了,”长长一叹,“还是快些好起来吧,等你好了,先生放你一天假,带你去骑马狩猎。”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根本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
楚无青把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被子裹了又裹,来人的罪恶之手终究是放在了他的被缘上,如同哄小儿般,轻轻道,“无青,乖!”
他想要挣脱,可楚云疏一届文生,力气居然如此之大,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从此人魔爪下移开分毫。反而因为他被子裹得太近,如此剧烈的挣扎导致屁股更加火辣辣地痛起来,忍不住半带着哭音道,“下流胚,变态,滚开……滚!”
“呀,”楚云疏轻轻一叹,却是优雅无比,名士风流,嗟叹皆成韵味,“既然你自己不愿出来抹药,为师只能亲自动手了,谁叫我是你师父呢。”长手一提,就把不听话的小弟子连带被子整个捞起,放在了书桌上。
“唔,裹得真紧,一层层剥开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