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看到郑前一上来就揭他伤疤,盯着郑前的眼睛满是怒意,顿时多了几丝杀意。
“哼,伤好了没有?!不妨叫你们王妃亲自来看看如何。对付你这种废物,本将军就是一只手败你也足矣。”郭达沉声道。手中新换的长刀向前一送,“郑将军要不要前来试上一试?”
郑前脖子一缩,他自然知道论武功,十个自己也不够郭达砍。眼睛一转,笑眯眯的道:“本将军不是武林高手,哪有功夫跟郭将军切磋?郭将军还是来试试本将军新练的打狗阵吧。”手一挥,身后的将士齐吼一声,朝着前方冲了过来。
郭达虽然熟悉中原文字语言,因为杨天的关系,甚至兵法也颇有涉及,却一时搞不清这什么打狗阵是什么阵法,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冷哼一声,长刀一副身后号角鸣响,黎国战士也怒吼着冲了出去。
黎国兵马都是以骑兵为主,黎国的骑兵之利害,就是影夜卫有时候也要避其锋芒。这自然与塞外草原的地势有关,但是这样的骑兵,却并不适合中原的绝大多数地方。梅林附近虽然没有高山绝岭,却也是丘壑叠嶂,地势狭窄,骑兵根本就施展不开。
只见郑前手下的士兵,手握弯刀,手握长枪的挑马上的人,还有手持短刀的补刀,配合的竟是十分默契。至于那什么打狗阵,纯粹是嘴皮上的功夫嘲讽郭达的,可惜郭达并没有几分幽默感,完全没有接收到。
黎国骑兵为了轻便和快速,跟影夜卫一样,都是不穿重甲的,一来二去一照面便吃了不小的亏。
季瑶池在暗处观战,发现着郑前打仗倒是很有些不择手段的意味。什么绊马索,刀砍马腿,长枪,弓箭,暗器荤素不忌,也不管什么阵势能伤人就行。习惯了一本正经的贺兰和熙王军将士,突然冒出来郑前这样的野路子,倒是让黎国人很有些措手不及。
一场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的战斗,郭达黑着脸下令退兵。虽然没败,但是也吃了不少的亏,郑前也不追他,乐呵呵的派人打扫战场,把黎国战死的马匹扛回去加菜。
“郑将军真是让本妃刮目相看。”季瑶池笑吟吟的看着一脸得意的郑前道。
郑前连忙道:“末将无状,让王妃见笑了见笑了。”
季瑶池摇摇头道:“将军不必客气,今日一战,当真让本妃打开眼界。”
见季瑶池不似说笑,郑前也只得嘿嘿干笑,不知说什么好。
季瑶池知他本性如此,也不在意。
却说燕王府刚刚平定黎东大军,如今又与黎国再次全面开战,自然是无瑕南顾。而南方众人也没有闲着,自从贺兰翼带着李依依之后,李凤莲也带着天山的势力暗暗地渗入了贺兰的朝堂内外。
李凤莲虽然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但是整个贺兰朝堂却都隐隐在天山的掌控之中。而唯一能够稍微与之相抗衡的竟然是身居后宫的太后。
太后当初与燕熙达成了协议,保住了性命和太后的名声,有得到自然也要有付出。何况,天山掌控了贺兰的权势,对已经渐渐失去权利的太后,只会更加不利,所以,太后自然愿意与熙王合作。
于是,朝堂上太后和贺兰翼彻底撕破了脸面。贺兰翼有了天山的支持后,自然是急着想要自己登基为帝,看那占据着自己皇位的堂弟,更是万分不顺眼。但是太后与朝中一些旧臣,却誓死也要保住贺兰拉丁,于是双方人马明争暗斗,贺兰朝堂内外暗流汹涌。
在太后看来,如今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皇帝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权势不要旁落,贺兰翼那个不孝子已然将自己这个母后排外了,更何况,狮虎盟无故的消失,让她更是气愤。
李凤莲暗中操控着贺兰朝堂,竟然也渐渐的发现了一些趣味。虽然天山的地位高高在上,但是与世隔绝的清修,如何比得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动人?于是李凤莲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打压太后一党上,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不对,云雾大军已经兵围天山了。
对贺兰翼来说,天山就是一座山而已。没有了换一个地方就是了,但是对于李凤莲来说,天山的意义却绝不下于京都对贺兰的重要。贺兰翼可以丢了贺兰,但是她李凤莲却不能让云雾大军毁了天山,她丢不起那个人。
无奈之下,李凤莲只得扔下贺兰所有事务给李依依,匆匆忙忙的带人赶回天山去。
李凤莲却不知道,李依依的性子,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丢给她,却是要惹出大麻烦的,更重要的是这一回去,她却再也回不了贺兰了。
虽然李凤莲得到消息的速度极快,但是云雾大军和华恒之显然更快。天山外天然的护山大阵,并不能阻挡恒之公子太多的时间。等到李凤莲赶到天山的时候,云雾大军早已经占据了整个天山主峰。
得到了许多天山的秘密,云雾和燕王府两家自然开始毫不留情的清理起多年来天山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和名下的产业。一时间,除了贺兰南部和一些极少数极为隐秘的势力以外,竟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一时间天山元气大伤,就算不灭,没有个五六十年也休想恢复。
李凤莲恨极了云川和华恒之,却不可奈何。只能重新带着残余的部下返回贺兰,却在未过兰江之前,被元方和华恒之截住了去路。
“好一个恒之公子,好一个元将军,果然是好本事!”已经是穷途末路的李凤莲,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天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毁在自己手里,更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恒之公子温文尔雅,淡笑不语。
元方笑道:“李天主过奖了。说起来,我们能够正好在此恭候天主的大驾,还要感谢您天山自己的人呢。若不是如此,即使天山大半的势力被毁了,只怕天主想要去哪儿,咱们也是找不到的。”
李凤莲心中一震,眼神微闪,“天山自己的人?!是谁?!”
元方笑道:“天主何必明知故问呢?这天下能够知道天主的心中行踪的能有几人?”
李凤莲脸色一白,摇头道:“是她...不,不可能。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李凤莲的神色,元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愉悦的感觉。虽然王爷并不想要天山的助力,但是当初天山宁愿选贺兰翼也没考虑过他们的事情,还是让元方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的。此时看李凤莲倒霉,心中自然的多了几分快意,“她为什么这么做,自然要问天主了。毕竟,她是...天主的爱徒啊。”
李凤莲并不是冲动愚蠢的人,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眼前的处境。并不理会元方的幸灾乐祸,平静的看着他道:“元将军,你想要如何处置我?”
“这...”元方却是有些犹豫。王爷的意思是直接杀了李凤莲,以李凤莲的性格,一旦让她缓过气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她凶狠的报复。天山存在了几百年,其中多处涉足各国朝政,虽然已经毁了她大部分的力量,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暗中还有没有什么秘密的势力。
只看了一眼,李凤莲便知道元方动摇了。眸底闪过一丝暗芒,李凤莲沉声道:“事已至此,李凤莲认输便是,听凭处置。”
元方果然心中一动,淡笑道:“天主果然是女中豪杰,拿得起放得下。”
“元先生。”站在元方身边的华恒之突然含笑开口。
一见华恒之开口,李凤莲就知道要糟,心中暗暗后悔,刚刚太着急向元方示好,竟忘了华恒之还在跟前。赶在华恒之说话之前,李凤莲淡淡道:“什么时候,恒之公子也管起云王府的事情来了。”
元方虽然对李凤莲和天山的残余势力略有些心动,却还没到被冲昏了头脑的地步。何况对于华恒之,他素来也是既佩服又忌惮的,自然不好扫了华恒之的面子。好脾气的道:“恒之公子有话要说?”
华恒之目光淡淡的从李凤莲身上流过,轻声道:“在下只是想说,先生小心,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元方心中一震,顿时脑海里一片清明。想起王爷对天山的忌惮的态度,如果连王爷都没有信心能掌握天山,宁愿和燕王府合作,也要将之摧毁,自己又凭什么认为就能够掌控得了?只怕到时候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要引狼入室了。
想到此处,元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暗惭愧,自己果然还是缺少历练。
“多谢公子提醒。”元方沉声谢道。
听元方这么一说,李凤莲便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得脸色灰败,含恨瞪着华恒之道:“华恒之,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害我?!”
当初李依依因为华恒之不得不打乱自己的计划,委屈的下嫁给贺兰翼,这其中没有华恒之的算计,李凤莲是丝毫也不信。之后华恒之又亲自南下,协助云雾大军破了天山的护山大阵,害的天山再也不复存在。
现在华恒之更是轻飘飘一句话,就阻断了自己的生机。可以说,天山就是败在华恒之一个人手中的。李凤莲当真是想要问一句,天山和她李凤莲到底上辈子跟华恒之有什么仇?
华恒之淡然一笑道:“天主多虑了,无它,立场不同而已。”
李凤莲活着对燕王府就算是一种威胁,能够除掉,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隐患?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让李凤莲更是气得眼睛发红。盯着华恒之,李凤莲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什么,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银光破空而至。李凤莲胸口顿时绽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
李凤莲低下头,定定的望着胸口从背后直透出胸前的箭尖。阳光下,银色的箭尖上还沾染着自己鲜红的血液,绽放出冷酷的锋芒。
“为...为什么?”李凤莲低下头,眼底满是痛苦不甘和茫然。
华恒之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即使在下不阻止,天主也该知道,自己是绝对无法或者离开这里的。这种死法,对你来说,其实比死在云雾大军手中更痛苦吧?”
李凤莲扯了扯唇角,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意。可惜却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多余力气,眼中的色彩也渐渐地淡去,终于变得黯然无光。
元方和华恒之并肩而立,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人。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恒之公子的慈悲,真是让人无福消受。有句话说的当真不错,最毒妇人心...”
华恒之淡然一笑,抬头道:“既然天山事了,在下便要返回燕城去了。还请先生代为向云王告别。”
元方吓了一跳,“公子,这就要走了么?”
华恒之笑道:“俗事缠身,确实无暇盘桓。”
元方心中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扣下华恒之。但是看到跟前的男子,那月朗风清的笑容,站在他身后的侍卫森然的气势。元方还是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打算,含笑拱手道:“如此,在下就不送公子了。”
华恒之含笑道:“先生不必客气,告辞。”
摄政王府,有些幽冷阴暗的房间里,李依依独自一人坐在房中默默出神。若是此时有人在侧,必然能够看到她美丽的仿佛含情的眼眸此时却是一片通红,显然是刚刚痛苦过一场的。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担忧,还有一丝狠绝和断然。
“砰...”外面响起一阵轻轻地敲门声,李依依却仿佛吓了一跳,猛然站起身来盯着门外道:“什么人?”
“圣女,天主,天主她...”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李依依一惊,快步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天主怎么了?”
门口的女子含泪道:“天主在兰江边被元方和华恒之杀了。还有天山,天山也没了...。”
“师父...”李依依低声轻喃道,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
身边的女子连忙扶住她,担心的道:“圣女,天主去世了,长老们也,也都被元方杀了。现在天山就只能靠圣女了。圣女你一定要振作啊。”历代的天主都是由圣女继承,所以,如今的李依依便是天山的天主了,虽然天山已经不复以往的兴盛了。
李依依摆摆手,有些无力的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叫他们,叫他们明天来见我。”
女子担忧的看了李依依一眼,终究是还叹了口气黯然的退了下去。天主和长老们突然被杀,天山的重任就只能落在圣女的身上了。
遣退了报信的女子,李依依慢慢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幽暗,李依依扑倒在床上低低的哭了起来。她是李凤莲收养的孩子,从小便是师父一手将她养大,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学武教她谋略。现在却...“师父,你不要怪依依,我讨厌贺兰翼,你为什么要强迫我?你最疼依依了,你不要怪我...”
李依依接到李凤莲的死讯的同时,贺兰翼自然也接到了这个消息。和李依依的悲痛欲绝截然不同,贺兰翼却是满心的欢喜。虽然才短短的几个月,但是贺兰翼却早已经厌烦了李凤莲对自己的钳制和指手画脚。
这与他原本想象的自己得到天山的势力截然不同,若是李凤莲再不死,自己只怕总有一天就要变成傀儡了。
但是换了李依依的话,却是完全不同的,李依依自以为聪明绝顶,但是比起李凤莲来,却是好对付的多。而且贺兰翼能够感觉到李凤莲日益增加的权利欲,而李依依本人,其实对权力并没有什么兴趣。
贺兰翼相信,假以时日,他绝对可以借李依依的手,掌控住天山的势力。虽然其中大部分已经被云川灭掉了,但是剩下的那部分也很是可观,至少在贺兰范围内,贺兰翼绝对可以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贺兰翼急匆匆的赶到李依依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呜咽声不由得皱了皱眉,推门进去,“王妃……”
李依依猛的坐起身来,目光如刀一般的扫向贺兰翼,不悦的道:“你进来干什么?!”
贺兰翼并不理会她的怒气,走进房间里扬眉笑道:“哭什么?是为了你师父在哭么?”
李依依擦干了眼泪,冷冷盯着他道:“你想说什么?还是你以为师父死了,我就会怕你不成?”
贺兰翼看着她道:“你师父不仅死了,你天山也完了。李依依,你觉得本王还用对你客气么?”
李依依冷笑一声道:“我天山的势力,岂是那么容易就完了的,就是云雾和燕王府那边的势力完了。贺兰翼,你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可以捏死你!”
贺兰翼眼神一闪,警惕的盯着李依依。他知道李依依并没有说笑,这个女人跟她师父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权衡利弊。这样的女人也更加危险,因为把她惹毛了,她真的有可能会弄死他。
虽然打不过一个女人,让贺兰翼很没面子,但是贺兰翼却还是必须承认,李依依的武功很不错。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武功最高的女人,比季瑶池可能还要更厉害一些。
眼眸一沉,贺兰翼淡然一笑道:“你不用这样,本王并没有想要为难你的意思。”
李依依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在乎。
贺兰翼看着她,低声道:“本王知道你的心思,咱们可以合作。”
李依依一怔,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贺兰翼面不改色的道:“你还是忘不了华恒之是不是?不要紧,只要你跟我合作,本王可以帮你得到他。”
“就凭你?”李依依不屑的道。
被她轻视,贺兰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并没有动怒,“本王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这个把握和能力的。只看你到底要不要?或许,恒之公子在你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那你就乖乖的在摄政王府当个王妃吧,本王也不会亏待你的,不过,恒之公子已经年过而立,再怎么样,只怕也过不了两年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倾城佳人如花美眷在侧...嗯...”
“住口!”华恒之怒道。
贺兰翼挑眉看着她,许久,李依依沉声道:“我跟你合作!”
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而去。
摄政王茹妃的院中,季茹玲神色漠然的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清秀少女,“让人把这封信交给冷兰。”
不多时,一个灰色的身影往府外翩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