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师很希望朝堂上的诸臣都相当忠直,但是这一个情况是不可能完全出现的。因为人始终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私心。
就好比是当初若是他并非是“狐假虎威”,凭借始皇帝的旨意来收拢陈平等人的投效,恐怕眼下他也不见得能够这么快就解决掉原本的混乱局面。
再者,在当初被命令为“阿房都尉”的时候,若是张嘉师固执己见,恐怕陈平等人真的会借故离开,这么一来自然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所以有些时候,人有私心并不害怕,害怕的是人的私心会让一个人连该做的正事都不去做。
……
就以史可法所面对的局面而言,他作为弘光政权在江北一地的督师,仅凭江北到淮水一带的土地根本无法支撑江北四镇的相应消耗。
史可法也很明白这一个情况,所以在当时,史可法多次向南京的弘光政权请求更多而合理的援助。
但是作为弘光政权的实际控制者,马士英以及阮大铖等人根本就没有将史可法的请求放在心上。
史载朱由崧生性弱,耽溺于酒色声妓,政事悉委于马士英、阮大铖。马、阮二人日以卖官鬻爵、报撼私仇为事,导致南明政事萎靡,不断发生内讧。在外以史可法督师江北,设淮、扬、凤、庐四镇,以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为总兵统领,南明出现军阀化的趋势。
马士英曾言:“若辈讲声气耶?虽然,孰予若?予吊张天如,走千里一月,为经纪其后事也,人谁问死天如也?”
他说你们不是讲同气连声吗,你们谁能和我比?我为张溥经营后事,一月奔波千里,那会又有谁和我一样,去这么吊问一个死张溥?尽管张溥是东林巨子、复社创始人,当时东林诸人大多却都急着和周延儒讨论官位,最后一个关系隔了一层的人为他操办后事。
马士英与张溥的关系:原因是阮大铖与张溥交情颇好,崇祯时动用了自己与冯铨的关系,和张溥一起为周延儒复起而奔走,周延儒复出后,阮大铖要求他举荐自己,但周延儒迫于和东林复社一脉有君子协议,不敢起用“逆案”中人,于是和阮大铖协商,最后阮提出起用好友马士英,于是马士英才被起用。
马士英被起用时,尚在戍籍,也就是说他还是个带罪流放者,当时茫然不知这任命是怎么回事,至事后才知此乃阮大铖所为,故对阮感激涕零。而他与张溥的关系就此而起,也因此在张溥死后,为了替其经营后事而一月奔波千里,在此事上可略见一斑。
他对隔了一层的张溥尚且如此尽心,对一手造就了他今日富贵的阮大铖之举荐恩义,当然无论怎么都必定要报的,所以南明时才会努力使阮大铖复出。
有人言:“士英一庸才,不过大铖之傀儡耳!以为执政,犹沐猴而冠也”,这并非事实。
马士英遍历封疆,对实务颇有才干。虽然不是什么奇才,但在明末士大夫们普遍无能的情况下,还是有相当的手段。
河南永城人刘超,天启年间以征讨安邦彦有功,积官至四川遵义总兵官,坐罪免归,数营复官不得。李自成围开封,刘超请募士冠协击,乃用为保定总兵官,令率兵赴救。超惮不敢行,宿留家中,以私怨杀御史魏景琦等三家,遂据城反。巡抚王汉讨之,被杀。崇祯帝乃命马士英偕太监卢九德、河南总兵官陈永福进讨。
明年四月,围其城,连战,贼屡挫,筑长围困之。刘超在贵州时,与马士英相识,缘旧好乞降。士英佯许之,刘超出见,不肯去佩刀。士英笑曰:“若既归朝,安用此?”手解其刀。已,潜去其亲信,遂就缚。献俘于朝,磔死。时流寇充斥,士英捍御数有功。
明崇祯十七年三月,李自成进北京,朱由检自缢。
南京诸臣仓卒议立新君。马士英内结宦官韩赞周、勋臣刘孔昭,外约总兵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等,拥立福王朱由崧于南京,成立了第一个南明政权,即弘光朝。大抵为各党之救国联合政府、统一战线。但以马士英、阮大铖等操实权。
马士英任东阁大学士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仍督凤阳等处军务。
诸大臣虑福王立,或追怨“妖书”及“挺击”、“移宫”等案;潞王立,则无后患。阴主之者,废籍礼部侍郎钱谦益,力持其议者兵部侍郎吕大器,而右都御史张慎言、詹事姜曰广皆然之。前山东按察使佥事雷祚、礼部员外郎周镳往来游说。
史可法偷偷约见马士英,在浦口与之密谈。
而马士英也有心要立个大功,于是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秘密商定出一个两不得罪的折中方案,即放弃福王和潞王,拥立桂王朱常瀛。史可法遂于到达浦口的第二天,写信回南京,提出了拥立桂王,同时由潞王仿照古兵马元帅之制暂时统率兵马的方案。
而盘踞在南京的东林势力,其实只要不是福王朱由崧继位,无论选谁都是不会有意见的,所以他们一接到史可法的方案,礼部就马上准备了各种仪仗,打算出发去广西接桂王到南京继位。
史可法当时心里都是很清楚的,他在与姜曰广私下商议拥立人选时,先曾对“拥潞”一事表态道:“此兵端也!”同时也表明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哪怕就是拥立福王继位,亦无足为患。
可惜的是,这位握有拥立大权的残明第一重臣史可法大人,在关系到社稷安危如此重大的政治问题上,表现有些让人嗟叹。
在他以上言论泄露之后,“拥潞”诸人气势汹汹,舆论大哗,史可法既不敢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据理力争,坦言福王伦序当立、“拥潞”或将开肇兵端,也不敢坚持自己的观点,站出来阐述自己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以打消众人对“拥嫡”的疑惧之心,而是畏首畏尾至于“引避不言矣”,最后竟搞出了一个试图两不得罪,不伦不类的“拥桂”方案。
这个“拥桂”方案,一不合伦序纲常,放着崇祯帝的亲堂兄弟不立,却去立崇祯帝的叔叔,虽然大家都是万历皇帝所出,但这样做置天启、崇祯二帝于何地?置福王于何地?驱之亦或杀之焉?因此其本质和“拥潞”并无太大的区别。
二是极度缺乏操作性,比之“拥潞”都不如。潞王朱常好歹和福王一样,都近在淮安,几天就可以到南京。而桂王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广西,一个来回几个月总是要的,到时候只怕这位桂王还没到南京,大顺军或清军早已兵临城下了。
在此一事中,史可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