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笑得更欢了。
——时值初夏。
少年少女们心中的小阴霾总是极快就会被夏风吹散了去。这是个属于欢声笑语的季节,正像他们所处的年龄一样,是人生中属于欢声笑语的阶段……没有一片乌云能在他们心头永远地遮住那属于生命的阳光,除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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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知道吗?市内又要进行一次规划整修了。”
全天课程结束后,兰声和忍足两人相伴去往文学社。
忍足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他踟躇片刻终于表情严肃地望向兰声,“我们家的医院有点悬呢,搬是肯定不会的,但是少不了要配合路况整改一下……要怎么样还得看谈判结果。这两天我家里气氛都不太好……”
“啊,那工程量一定会很大……好麻烦!不过政府应该会给予对应的补偿。”兰声抱着笔袋回头望忍足,“你今天早上想说的是这件事吗?”
“一半是一半不是吧。”忍足忽然犹豫起来,“千寻同学,我……想知道晴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兰声的脚步一顿,然后在男生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惊惧。
“昨天中午我也接到了电话。但是我当时因为有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她不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吗?但是今天早上的样子看起来完全就和平时无疑,按我的经验,这就是个非常健康的状态,完全和我知道的大失血是两回事,她本人和她的管家似乎也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兰声身上一寒,觉得每一处神经都在瞬间紧绷起来。
“我也不记得呀?”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声音也有点变了,“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
“啊,忍足君,荻野君,你们两个好早,来帮忙布置课室吧。”
两人气氛正僵滞间,天草学长抱着桌子看了过来,那张平凡但让人安心的面孔上浮起了温和的笑,“你们两个负责第二排好了。”
于是忍足和兰声努力平息下了彼此眼中的惊恐,领命去布置课桌。
他们收拾课桌的期间,社员们相继进入了课室并纷纷帮着搭上一把手。很快其余人等便到齐坐好了,于是学长的演讲时间再次开始。
虽然不过是一个周末之隔,兰声却觉得时间似乎已经隔过了千百万年……她心神始终不宁。虽然一切都像平日那样安稳快乐地运转着,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忍足君是个那么细心谨慎的人,他也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今天我们来讲一下日本三大妖怪之一,酒吞童子。”天草学长手执书卷面带微笑。他那温柔舒缓的嗓音流动在课室里时,有细小的金色光点再次开始浮起……
而兰声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身体一僵,直觉浑身发冷。
天草学长只是托了托眼镜露出个模糊的微笑,从身后拉出一副画卷谆谆地讲了下去,“酒吞童子在传说中是非常残忍而嗜杀的妖怪,经常变成美少年的模样去诱骗女性。他性喜食女人和小孩,身上常年带着杀戮之气——”
天草学长的话语总是有魔力的,兰声知道。
这次的境况仍是一同往常,他一开讲便有许多小小精魅围了过来。它们严襟正坐,按着精密的等级之分占据了整个课室里除学生们所坐地方之外所有的角落;然而这次却有一个非常好的位置空了出来。它们低声议论着,几乎是充满了敬畏之感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哟,天草。”
一抹艳丽夺目的红挟着炽热的气流从窗口处掠了进来,原本安宁清淡如流水的氛围瞬间被蒸腾起来——妖艳美丽之至的少年捧着酒姿态豪放地席地而坐,像支极尽妍丽绽放在血色里的带毒曼陀罗,“你把我叫来是打算干什么呢?本少爷最近心情不好……”
向来不会对演讲中出现的任何妖怪作出回应的学长站了起来。
他摘下眼镜的一刹,兰声猛然发觉整个教室的时间都像停摆了一样,大家都……完全停留在了学长目光扫过的那个瞬间。
这让兰声不由嘴里发苦——和别人不同,她翘起自己的小尾指试了试,完全能动!
“你变虚弱了,阿酒。”
天草学长从讲台上走下来的一瞬间小妖们纷纷伏身。他的每一步都带起了流动的光影,变换着浅绿色与琥珀色的双眼一眯便是气势凛然,“是干了有违神道修行方式的事情,对吧?一千年来你从未破戒,可这次……”他声音舒缓,是不容反驳而又从容优雅的笃定。
“哈……”
酒吞不由翘起嘴角,捧起酒瓮灌下一口酒水,姿态愈发狂放恣意起来,“你管的闲事真多!”少年血红色眼里满是漫不经心,嘴角带起讥讽点点,“本少爷无聊,自然要找点乐子。就算是神的生活,若无跌宕起伏也实在是乏味得让人不忍目睹啊,天草。你的心还在跳动吗?它已经像神社里的封印石一样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金子……我只会想出这么三俗的名捂脸,如果墨猴是银的话,我会叫它银子……(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