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崇元寺的具体来历我不清楚,里面慧远住持的来历我却是太清楚了。
慧远本名文瑞,年轻时是汝南一名书生,其文采虽然不是十分出类拔萃,但出口成章随意作几首香诗也是轻易的事情,只是才运不济,连着进京赶考数十回依旧不能高中,因此还被同乡当作笑话取乐。文瑞心灰意冷,到小树林中散步解闷,却撞见与自己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子与其他男子在此行苟且之事,当时就万念俱灰顿生死意,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就要找一根歪脖子树了结性命。
巧的是,崇元寺当时的住持正巧云游到汝南,不偏不倚在文瑞就要断气的时刻路过那片小树林,出家之人本就慈悲,遇见旁人轻生哪有不救之理,救下文瑞后一番开解,文瑞顿觉大梦方悟醍醐灌顶,又与老和尚彻夜长谈,深觉自己与佛家有缘,便不顾家人反对随那老和尚回了崇元寺,剔去一头青丝从此出家做了和尚,法号正是慧远撄。
所幸,文瑞对于自身的重新认识非常正确,他在读书这一项上着实没什么天赋,但对于佛学却是前所未有的痴迷,在寺中修行短短数年,便已达到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境界,老住持欣慰不已,再十年后便将衣钵传于慧远,安详圆寂而去偿。
要问我为何知晓的这般清楚,那崇元寺毕竟是我们紫庞寺的竞争对手,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若想争来更多香火,自然是要对自己的对手进行一番细致的调查。
我奇怪道:“其实那慧远住持的底细我曾经也着手查过,也没发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知照为何要查他?”
知照看一眼苏晋,便对我道:“敢问瑟瑟姑娘,可曾亲眼见过慧远住持?”
这倒是问住我了,只因那慧远自打接管崇元寺后,常年深居其中,不喜露面,就连寺中一些资历较浅的小和尚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更别说像我这样的外人,是以纵然我和夏连将他的家底摸了个底朝天,却也不曾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便摇摇头道:“未曾。”
他道:“在下却见过,其实家父与慧远住持曾是情义深厚的同窗,虽然后来慧远住持选择放弃学业出家,但与家父之间私下的联系未曾断过。”皱眉道:“直到一年前慧远住持突然中断来信,家父再不得知他的消息。”
我知道他接下来必然有更了不得的秘辛要说,便也不着急追问,只竖起耳朵等待,果然听到他道:“我此次到崇元寺中,虽然见到了慧远住持,但他却未将我认出,而且,他的容貌并不是我记忆中的容貌。”
我愕然,半天才理解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是说,现在这个慧远,并不是真正的慧远?”
他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印证了我这个离奇的猜想。
我又问:“那真正的慧远哪里去了?”
他摇摇头,沉声道:“多半已遭毒手了。”
我缓了半天,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令我感到无比震惊的讯息,脑子里有太多疑问,根本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组织了半天语言只得唏嘘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知照犹豫了一下,对我们道:“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我发现,现在这个假冒的慧远住持,是西戎人。”
我和离落不能相信的齐道一声:“什么?”
苏晋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像是早就知晓了这个事实。
知照看向离落,继续道:“他不仅是西戎人,还与凉国的承义王多有来往,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承义王劫下昭远公主后才会选择将她藏在燕南山。”
离落皱眉思索,然后严肃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的消息是否足够准确。”
知照正色点头:“在下可以用性命担保,字字属实。”
离落手中的扇子啪一声合上:“难怪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却突然沉不住性子冒险逼宫,定然是有与西戎有所合作。”
他们所说的国家大事听得我脑子发胀,但我对此也不甚感兴趣,只问道:“那你们先前说的猊犬是怎么回事?”
知照道:“这段时日我在崇元寺暗中调查,发现这个假慧远在燕南山一处秘洞中养有数只异兽,并且每隔三日便以活人喂食,经过方才我与苏兄的查阅,发现这种异兽正是西戎才有的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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