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意味着至少他身后真正希望她知道这件事的人在宫里有绝对话语权,顾凌波现在想问题也不会那么简单了,希望她知道的除了圣上就是娘娘,这两个人倒是每次都不遗余力地让她玩你猜我到底是谁的幼稚游戏,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总想着各自蹦跶,顾凌波觉得到他们这年纪还能这么幼稚也真的是……很难得了。
不过普天下会觉得圣上同太后幼稚的人,除了顾凌波估计也没旁的人了,所以晚上她端着一盘银耳莲子羹去探望娘娘,顺便劝她别这么幼稚的时候,娘娘很明显地愣了愣,然后才十分愉悦地笑起来:“凌波,你知道哀家最欣慰的是什么吗?”
顾凌波方才来前刚吃了两碗羹,撑得根本没心思思考问题,顺嘴就道:“我胃口还不错?”
娘娘这次笑出了声,还伸手去替她扶了扶鬓角,慈爱地看着她:“你每次遇到事情,总不愿意将对方想得多么十恶不赦,总觉得只是他们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邱奎子之死是意外,原本你父皇并没有想杀他,但因为他的死,哀家已经同他争吵过,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已经是没法子的事,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
谁知顾凌波却摇头道:“我不伤心,万寒旌从前跟我说过,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你们派来的人告诉我他是为了救杜鹃而死的,那也算是死得其所吧,不过我是真的不太明白你们的逻辑,你和那个谁名义上是母子,没想到却有了夫妻之实还生了我,邱奎子同杜鹃明明有夫妻之名,却竟然是亲兄妹……就不能同我和万寒旌似的,是夫妻就当夫妻吗?”
世上事若都能这般简单,就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娘娘十分感慨:“你可知万寒旌送你入宫来也是有所盘算的?他在利用你你心中可有数?”
“我知道啊,”顾凌波答得也坦然,“若是没点目的,他当然愿意我在他身边啦,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强一点儿嘛,而且你知道的,他自始至终都跟你最初送我出宫的目的一样,根本就不想圣上知道我的身份。”
她说的这样坦荡,娘娘就更感慨了:“那你可知,为何此时又将你的身份告诉圣上?”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猜来猜去有意思吗?”顾凌波不耐烦了,“何况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根本就不感兴趣,这辈子我都只会叫你娘娘、叫他圣上,万寒旌告诉过我,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就可以了,不然的话那叫逾矩。”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娘娘也就不再遮掩了,她直接告诉顾凌波道:“我同他……其实在我入宫前就认识,先帝心中也是有数的,但有了你我没法子,即便我同他之间的事是先帝默许的,但你的出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当初你出生时恰逢先帝病危,诸王对圣上即位本就心怀不甘,你的身世一旦被人发现,就是灭顶之灾,送你走是为了保护你。”
顾凌波听到这里真的很想翻个大白眼,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等不忠、不烈、为人不齿的事来?真是忍不住为先帝点根蜡,头顶都要冒绿光了,亏得他还能忍,说什么病危……谁知道是不是被气死的?
但娘娘还在继续说:“圣上当初连你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说到底这件事也是我对不住他,但……但他本无皇室血脉,能登上帝位多少人眼红,多少人等着要他命,我已经身在局中,但绝不能让你走我的老路。”
“所以你把邱奎子拖下水?”顾凌波皱起眉,“让我猜猜你是拿什么威胁他的……杜鹃的身世?”
“归根到底是他自己愿意的,没有人能真正勉强一个人做他抗拒的事,用这样的人我也会不放心,”娘娘说到这里微笑了一下,“万寒旌在这方面是个人物,现在我只担心你和他在一起总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是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但娘娘却十分严肃地反驳她道:“君君臣臣,自古以来便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是公主,他是臣,无论你们是否身份分明,这都是道理,凌波你必须记住,如今的你并非是他万寒旌的夫人,而是他万寒旌,是你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