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谈的条件太多了,万寒旌听完第一反应是:“明日一早就得喝药,这事没得谈,蜜饯管够。”
顾凌波被他噎住了,好半天才道:“我不是要同你说这事,我是想说……娘娘那位嫡亲公主的事。”
这次万寒旌有些惊讶,“公主的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啊,”其实根本是不知道才对,但是还是不影响她推测啊,“不过我想过了,公主记入玉牒这么重要的事,除了先帝还有谁能插手?自然是圣上了,圣上又为何要插手幼妹的玉牒?”
万寒旌看着她不语。
顾凌波还以为他没听懂呢,就进行进一步的提示啊:“上次不是说圣上同娘娘岁数差得不大吗?娘娘当年产女后没几天先帝就过世了,再之后是不是就没那位公主什么消息了?我进宫那两次也没见娘娘提起过公主,甚至她宫里根本就没有公主存在的痕迹,你说……”
话还没说完便被万寒旌打断了:“妄议宫中之事,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现在顾凌波可不怕他了:“怎么,大人的官威不小啊,在衙门里逞威风不算,回府了对着夫人还用国法来压?丢不丢人!”
万寒旌摇头苦笑道:“就是在府里说话也不能如此随意,你忘了你的毒是怎么被下的了?”
记得啊!顾凌波表示没有压力:“那也是外人借东西传进来的,幸亏我平日里不怎么爱用胭脂,不然就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了。”
但是在府里说话也不一定就能保证完全安全,不过这句话到了嘴边,最后万寒旌还是咽了回去,最后只道:“你在府里没事儿就琢磨这些?”
顾凌波摊手表示我也没什么别的可干的啊:“而且自从当了你夫人,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从前还能跟着你到处查案呢,现在每日都只能窝在府里,先前好不容易有个杜鹃陪我说说话……”
说到这里她又赶紧停下来,万寒旌摸摸她的头:“杜鹃之事你也清楚,无论是谁在背后逼迫她,她确实就是死于自杀,奎子难以接受,也一直在追查背后真凶,但他十分明白此事究竟有多凶险,所以他不愿意我们都牵扯进去,这也是最后为何会如此草草定案的原因。”
“这个我明白,我不是想提起这件事……”顾凌波有些懊恼,“可是我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出过府了,明日衙门不是休沐吗?你带我出去逛逛吧?就去六姑娘面摊儿吃碗面也是好的啊。”
万寒旌笑话她:“从前你不是说去六姑娘那儿吃面太耗银子了吗?”
顾凌波理直气壮道:“怎么,你不是升任正使了吗?俸禄银子没涨点儿?请夫人吃碗面都请不起?”
万寒旌笑道:“请得起,请得起!”
没想到第二日一去,可就不是两碗面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儿了,施人仰跟来了不说,阿黄也来了,阿黄来了都不算稀奇……邱奎子竟然也胡子拉碴地来了!
“你……”顾凌波见了他先是瞪圆了眼,然后立刻就要笑喷了,“邱奎子你这什么造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饭的呢!”
话音刚落阿黄就嗷了一声冲了上去,一人一狗风中矗立,好不萧瑟。
真是越发像个要饭的了。
结果他一张嘴还真就是在要饭:“大人我饿了,请我吃碗面吧。”
然后万寒旌也不带犹豫的,直接一转身就对六姑娘道:“先来两碗给他,加个卤蛋,多放点儿肉!”
六姑娘:“……”
阿黄亲昵地凑上去在邱奎子怀里不停蹭蹭,施人仰就在顾凌波另外一侧坐下来:“这亲的还是亲的啊,看看我养了它这么些日子,见着爹了就把我忘到脑后去了。”
邱奎子根本不理他,六姑娘把面端来之后,他三两口就给吞了,还意犹未尽地盯着施人仰那碗还没来得及开动的,施人仰叹了口气将面碗推过去:“既然想通了,就好好对自己,日子总是要过的,吃吧。”
然后邱奎子便将那碗面……泼在了地上,阿黄吃得无比开心,可施人仰脸都绿了。
万寒旌忍着笑低头吃自己那碗面,唯有顾凌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